《汴桥会盟图》—— 骑马的清明上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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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半个世纪前，文物收藏鉴定家王征在美国纽约华人社会就颇有些名气。此公一是精于美食烹饪，创造过几道名菜肴，二是懂文物字画，眼力精审。他常应邀为购买回中国古董文物字画的美籍华人和欧美人士作鉴定，据说极少走眼过，登门求教的人很多。当然，王征是要收鉴定费的，他得维持一家人生计嘛。 　　王征，字文伯，吉林人，生于清朝末年，少年聪慧，天赋过人，博闻强记。1914年他考取吉林省公费赴美国留学，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求学时，与胡适、蒋梦麟是同学，回国后在北京大学执教。1920年世界著名哲学家杜威博士访华讲学，王征以弟子身份充当翻译，到广州时见过孙中山、胡汉民、汪精卫等国民党要人，孙中山赏识王征的才干，特介绍他加入国民党。1928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王征担任过建设部长、津浦铁路局长等高职。此公恃才傲物，根本瞧不起蒋介石，因之投闲置之，多年居住美国。抗战胜利后，经张嘉璈引荐，王征回国担任中东铁路董事长。当时苏联红军占领吉林、黑龙江两省。王征不能到哈尔滨赴任，留居沈阳待命，倒也清闲。他常上沈阳旧货市场收集古董字画。有时遇见精品索价太高，一时付不出现款，便向时任东北世合公银行副总经理的老友宁恩承商借，宁也有求必应，帮了不少忙。于是，王征收集到许多宋、元、明、清等朝代的名画珍品及清故宫流散出的国宝，引为平生得意之事。从1945年至1948年三四年里，王征都只能当个挂名闲官，薪金每每都拿不足，又无丰厚积蓄。他便买卖文物字画，以古字画为主。每每凭过人眼力以低价或中价购回古字画及文物，留下上品，一般的再加价出售，赚取不菲的差价。他视此一爱好为生财的诀窍。据说蒋经国、张嘉璈、陈诚、卫立煌等为政尚较清廉的国民党军政大员都曾买过王征的字画作为私人藏品，落个心安理得。当然王征还舍不得轻易卖出自己收藏的上品古字画。如王征从等候遣返回国的日本铁道株式会社一位高级职员手中购买的元代名画家陈汲之的《汴桥会盟图》，用去四根金条。他视若宝贝，秘不示人。此画原藏于清宫，后被废帝溥仪携往长春珍藏于伪满宫中。苏军出兵东北时战乱中又被那个日本人弄到。 　　《汴桥会盟图》画为六尺横幅装裱于金丝绫上。画的是宋金两军统帅及朝廷使臣在汴京桥上会盟的场面，作者陈汲之的身世经历不详，现只知他是元代中期的画家，并不有名，但很有才华，是人物画高手，而“汴京会盟”这事件的本身则是个历史上的悲剧，这儿不可不作一些简略介绍： 　　公元十世纪初，以阿骨打酋长为首的女真部落（满清的前身）在东北松花江和黑龙江流域崛起，建立起奴主国家，号称金国。其后，金军开始南侵，凭借凶悍善战的骑兵部队首先攻击北方的辽国（契丹），攻城略地，烧杀掳掠，夺占大片土地，辽国境内的汉族民众也惨遭蹂躏。其时，正值北宋和辽国急剧衰弱，宋徽宗宣和元年（1119），朝政腐败不堪的宋廷，却又与野心勃勃的金国缔结了共同灭辽的条约。当年9月，金国皇帝完颜晟派出中军副帅宗望为签约会盟特使，率领骑兵三百人，急行军一千余里赶到汴京（今河南开封）城下，受到宋廷的热烈欢迎。宋徽宗派出枢密院长官太尉童贯作为全权代表，带领文武官员近百人及禁军鼓乐队、士民代表数百人，牵羊载牛，前往汴京桥上，列队欢迎。乐队奏乐，童贯上前恭敬地问候宗望，送上金银和丝绸、瓷器等早备好的重礼。而陈汲之的《汴京会盟图》则以生动的画面让这一幕场景在历史上定格。画上宗望披甲挎刀，神态倨傲。他作掀髯长笑状，显然根本未将面带谄媚笑容的童贯等宋廷高官放在眼里。金军将士亦神态傲慢，应付而已。倒是画上几位宋军将兵神色冷峻，凛然无畏。画上人物众多，军士将佐，挎剑持矛、铠甲披挂，栩栩如生，画技高超，作为我国极为罕见的军事题材画作，有着相当高的古代军史研究价值，正是在北宋大力协助下，金国便于1125年出兵攻灭了辽国，宋廷原本的目的是希望靠盟约去收回契丹侵占的幽燕十三州。但金太宗很快就翻了脸，推翻了盟约，并正式向北宋开战，出兵十五万，大举南侵。战火中，人民受尽了苦难。靖康二年（1127），金军攻占汴京等二十余城，宋徽宗、钦宗二帝被俘，北宋灭亡，历史就是这样的无情…… 　　鉴赏过此名画的专家们认为它的价值不亚于宋代张择端的千古名作《清明上河图》。1949年王征携一大批文物字画经香港赴美国，侨居于纽约唐人街一公寓，因当过高官又有些架子，找不到适合的工作。王征遂出售一些古瓷器、字画，换些美金维持一家生计，日子倒也过得去。至于《汴桥会盟图》真迹的下落，多年来众说不一，有说它在美国某华裔收藏家手中，另有一说流传较广，据说因1954年王征向新加坡《南洋商报》驻美记者介绍过这幅藏画，引起我国文化部副部长郑振铎的关注，经报告周总理同意后，委托香港两位知名文史专家与王征联系，欲买下这幅国宝级名画，与王征几经商谈，最后于1955年夏以十万美金价格卖给我国政府（据说此名画一直珍藏于国家历史博物馆）。但笔者认为此说并不可信，因《中国美术史》和1997年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古代绘画图录》中“宋辽金元部分”三卷中并无陈汲之及《汴京会盟图》的图文介绍。因而它似乎也不可能存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馆或国家历史博物馆。至于它是否藏于我国台北故宫博物院，那就不清楚了。总之，这仍是个待解之谜。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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