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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IK
发表于 2014-10-15 00:42:05
谢成侠在《中国养马史》旧。中认为汉代《盐铁论》中提到的平民阶层所用的“革 赣”是革制的马鞋,又根据唐诗“四蹄不凿金砧裂”等,推测蹄铁的应用是唐代以后的事。 美国内亚史研究大师丹尼斯?塞诺.的《内亚的战士》口一文根据拉施特《史 集》、瓦刺使节记述等一系列记载,认为欧洲在公元世纪就已经出现的马蹄铁,直到蒙 古时期才偶尔出现在内亚草原上。孙宝琏在《我国马的修蹄与蹄铁史考》中,认为诗词 中常见的“铁马”“可能是装蹄铁的马”,断定蹄铁的发明“只能在隋唐以后,明朝以前”, 但在文中作者并未提供有力证据以论证其观点。于船、马德在《论敦煌壁画中的一幅“钉 马掌图”》¨一文中,认为建于隋开皇四年公元的敦煌莫高窟窟壁画“福田经 变”中有一个场面是“钉马掌图”,此文也采用《盐铁论》“革韫”等文献史料作为马掌早已 存在的佐证。孙机在《中国古舆服论丛》所载《唐代的马具与马饰》哺一文中强调应把古 代对马蹄的护理,如烙蹄、研蹄等,与给马钉蹄铁区分开,马蹄铁的普遍采用,“大约不早 于元代”。扬之水在对孙机该书所作书评中,通过引录南宋及元代人记载对孙氏之论述 进行补充,认为“蹄铁于元代以前,先已出现在中土的西部地区”。周尚兵的博士论文 《唐代的技术进步与社会变化》旧。中有一段论及唐代蹄铁的应用,所用材料比前述论著进 展不大。钟少异教授在《中国古代军事工程技术史上古至五代》一书中也认同“革 辊”即革制马鞋的观点,但认为关于马蹄铁的材料匮乏,其起源与发展仍是一个有待解决 的问题。其他马具的起源与传播情况也引起一些学者的关注,如陈凌《马镫起源及其在 中古时期的传播新论》¨叫比较全面地回顾了前人对此问题的观点,提出马镫有可能起源 于乌桓部族,在三国时期随乌桓内迁而传人中原,之后因突厥的勃兴而向西传播,该论文 涉及年代、地域及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对本文颇有可借鉴之处。 综观前人论述,大多数学者认为蹄铁在中国的出现时期为隋唐到元代之间,而从元代 开始,此器物开始普及应用。已有研究主要以对文献资料进行挖掘和讨论为基础,但论述 尚不够全面、深人,其论点有不少可商榷和增补之处。在文物资料方面,除敦煌壁画外所 万方数据期 陈巍:中国古代蹄铁的分布与技术传播 用甚少。近年来随着考古工作的持续开展,出土了不同时期的一些古代蹄铁,这给中国古 代蹄铁发展历史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材料。文献记载是前人立论的基础,本文先列举、讨论 相关史料。 与蹄铁有关的文献史料 在讨论相关文献史料方面,笔者认同孙机提出的原则,即必须将文献中关于削蹄等护 理牲畜蹄掌与给牲畜挂掌的记述相区分。削蹄技术比蹄铁技术出现时间更早,同时也是 给牲畜挂掌的一个必要步骤,但文献中提到削蹄、刻蹄、凿蹄,不能等同于给牲畜钉掌,不 能作为这时已经出现蹄铁技术的可靠依据。 与削蹄有关的文献记载,最早的是《庄子?马蹄》:“伯乐日:‘我善治马。’烧之,剔之, 刻之,雒之,连之以羁罩,编之以卑皂栈”¨。历代注释家多认为这里的“刻之”指的是 “削其甲”,即给马削蹄,其作用是使马的蹄甲整齐,有利于马的长途奔驰。此后削蹄作为 一类常见的护理蹄掌或诊疗蹄疾的手段流传下来,如《齐民要术》所记“治驴漏蹄”之法中 就有“削驴蹄,令出漏孔”¨这一步骤。可以说,削蹄技术的发展为蹄铁的出现在兽医学 方面打下了较好的基础。 《盐铁论》卷六《散不足》篇里提到:“今富者连车列骑,骖贰辎耕,中者微舆短毂,繁髦 掌蹄”,又说“古者,庶人贱骑绳控,革辊皮荐而已。及其后,革鞍麓成,铁镳不饰。今富者 稹耳银镊辍,黄金琅勒,厨绣弁汗,华靼明鲜。中者漆韦绍系,采画暴干。”¨列谢成侠、孙宝 琏等学者认为前一句里“掌蹄”是给马钉掌,又以后一句里的“革辊”作为汉代已有革制马 鞋的证据。笔者认为,前一句解释成“给马打掌”尚缺乏充分依据,因为“掌蹄”的含义可 解释为从事护理马蹄的工作,有可能只是给马削蹄,而不一定是给马钉掌。至于后一句中 的“革辊”,联系下文中的革鞍、铁镳、稹耳马耳左右如流苏状者、银镊冁银制之马头 饰等马具,可知革冁也应是一种骑马用具。但它究竟革制马鞋,还是人穿的皮鞋,还需 要进一步讨论。从“革辊”一词的本义来看,说这是革制马鞋缺乏依据。汉代扬雄《方 言》:“裨者谓之辗,丝作之者谓之履” ,这里的“裨”本意为单衣,引申为薄、轻的意思; 《说文解字》“革部”:“鞋,革履也。胡人履连胫,谓之络鞔”¨;西汉史游《急就篇》有“鞭 韫印角褐袜巾”,颜师古注:“鞔,薄革小履也”¨。从以上几种在时代上比较接近的解释 来看,“革辊”是一种革制的鞋,这种鞋用料轻薄,如果是马鞋的话,很难满足减轻马掌磨 损的需求,因此这个词更有可能是人穿的鞋,而不太可能是革制的马鞋。 建于公元年的敦煌莫高窟窟壁画“福田经变”中,有一个护理马蹄的画面 图。在该场景中,左边一马站立,被拴在树上,一人立于马后,手握马右后肢,将马 蹄翻转朝上,马的下方似有一火炉。于船、马德两位学者辨别出“蹄上绘有卵圆形蹄铁, 似掌完欲放状”,由于此时石窟壁画与现实生活发生联系,他们认为该图所反映的是一幅 钉马掌图。该图所反映的马的姿态,与现代给马钉掌的场景确实比较相似。但我们现在 已经难以从图上辨认出马蹄上的“卵圆形蹄铁”,而且即使该处绘有线条,也不能排除这 是马蹄而非蹄铁轮廓的可能性。另外给马钉掌时,为防止马负痛扬蹄伤人,必须把马后腿 固定到结实的木桩上,可在这幅图里,马后的人只是用手握住马蹄,而丝毫没有采用固定 万方数据 卷 自然科学史研究 马腿等安全措施,这有可能是绘画艺术的省略,也有可能是提示我们,如果这幅画密切反 映现实生活的话,它就有可能并不是描绘给马钉掌,而是给马削蹄等的护理措施。扬之水 就认为这个动作也可能是烙蹄,不好把它作为蹄铁的可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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