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马专家崔步青抗日的传奇故事
张港
九一八后,齐齐哈尔战云笼罩,省城军民备战正紧。忽然,数不清的战马向齐齐哈尔城驰来,守军大惊,急忙操枪。奇怪的是,尘雾之中隐约望见,全是光马,只有几个骑手,并不是日军。问询后才知道,原来这些骑手是向黑龙江省抗日军献战马的,为首的青年骑手自称崔步青。
崔步青可是个了不起的人,日后成为著名养马学家,中国现代马政建设和马匹育种改良事业的奠基人。
崔步青,1901年生于河北省滦县。他的哥哥是当地有名的马医,极受农民尊重,受哥哥的影响,少年崔步青有个与众不同的理想——当马医。于是,崔步青报考了保定陆军兽医学校。保定陆军兽医学校原名北洋马医学堂,是中国现代兽医教育的第一所专科学校。1922年崔步青毕业,1927年12月,应聘去东北讲武堂任养马学教官。
东北军素以骑兵见长,马占山就曾任过骑兵十七师师长、骑兵第二军军长。易帜后,东北军尚保留6个骑兵旅。东北军的战马多是出于呼伦贝尔、科尔沁的蒙古马。蒙古马长距离奔跑能力强,耐粗饲,抗性强,但也有速度差,载力弱,不易驯教等缺点。
崔步青到东北时,张学良正想办牧马场,改良东北军马。1928年9月派崔步青到日本东京陆军兽医学校攻读养马学研究生。日本无草原,气候潮湿,不产马,古代日本,从对马海峡进口大陆马匹,因此也没有什么像样骑兵。日本出兵参加八国联军,日本陆军骑兵所使用的马匹被欧洲骑兵嘲笑为“像老鼠般弱小”。日本痛下决心,花巨资从西方购入良马。为免杂交、混血,将原有本地马统统杀死。从此,日本有了现代的养马学,有了养马科学、养马专家,也有了现代的骑兵。在历次侵略战争中,这些骑兵总是充当先锋。在日本学习期间,崔步青学到了现代养马科学,向东北军统帅部上书《举办近代养马场的意见》,阐述科学养马的重要意义。
崔步青1930年回国,被派往东北洮安军牧场,任牧场技师兼技术部长。开始了他的马种改良工作。东北洮安军牧场位于今吉林省白城市查干浩特一带,新中国成立后,长期是我国军马培育基地。
崔步青到洮安军牧场不久,日军进攻沈阳北大营,九一八事变爆发,接着日军北上谋图占领黑龙江省城齐齐哈尔,洮安(吉林省白城市)是进攻齐齐哈尔的必经之路。白城市一带的洮辽镇守使张海鹏部,接受日军武器、装备,投降日寇,在日军配合下,首先向江桥进攻,成为日本人的帮凶,进攻齐齐哈尔的马前卒。
张海鹏部与洮安军牧场近在咫尺,而爱国的崔步青却与汉奸张海鹏水火不容。日军到来时,张海鹏北上当日本人的鹰犬;崔步青也是北上了,却从此走上抗日之路。
面对来势汹汹的日军,甚嚣尘上的汉奸,洮安军牧场一片混乱。身为技术人员的崔步青挺身而出,在他的组织下,全场人员将马匹转移到齐齐哈尔,让这些战马参加了江桥抗战。
江桥战役,黑龙江守军重武器不足,骑兵起了重要作用。马占山年为《大众生活》杂志写的《我的御侮经验与认识》中说到:“彼之骑兵非下马不能射击,我军马上射击,从容自如”。黑龙江省军队有5个旅的部分部队参战,其中约6个骑兵团。江桥战役主要是阵地阻击战,我军骑兵主要是配合主阵地,对日军进行侧翼袭击,并利用骑兵的机动特点调度支援。
11月4日下午3时,敌人集中兵力,进攻大兴。等候敌军到百米处,我军一齐猛打,冲入敌军展开白刃战。敌人飞机、大炮无计可施,向江桥溃败,有的陷入泥沼、有的跳入江中。这时,日军援兵赶到,但被我骑兵冲断,只得回撤。这天我军消灭日军400多。
5日上午,日军再次发动进攻。马占山派骑兵第一旅、骑二旅各两个团分别从左右两翼迂回至日军侧后。日军被迫由进攻转为就地防御,其后方勤务分队大部被迂回的骑兵所歼灭。
11月6日,日军在飞机、野炮的配合下向我大兴主阵地发动全线猛攻。中日双方的骑兵相向冲杀,在马背上展开激烈的劈杀战。骑兵团长萨力布一马当先,挥刀斩敌,不幸中弹负伤,日军溃退。
18日午12时,涂全胜骑兵团迂回到大兴一带,绕至敌后,攻击敌司令部,毙敌军官30余,掳获日军最高指挥官多门二郎的汽车。
由于日军飞机、火炮的攻击,江桥之战我军骑兵战马损失极大。崔步青带来的这批战马,及时补充了战斗减损,使我军骑兵保持了较强战斗力,为江桥战役作出了贡献。
江桥战役后,崔步青悄然化装入关回到北平。不久即奉调南下。1932年春于南京近郊筹建句容种马牧场,被任命为上校场长。日本占领上海,南京告急,他率领句容种马牧场西迁湖南,再迁贵州清镇县辟地重新建场,任少将场长。
1949年4月,崔步青起义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1949年秋,他向农业部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委员会提交了《新民主主义的马政建设计划纲领》建议书,受到人民政府的重视,并邀请他到北京农业部工作。1957年12月,调任农垦部畜牧兽医大学(后改为吉林农业大学)任畜牧系主任。曾任吉林省政协常委、中国民主同盟吉林省委员会秘书长、中国畜牧兽医学会理事、吉林省及长春市畜牧兽医学会副理事长、吉林省马匹育种委员会副主任。1969年1月7日不幸逝世,终年68岁。
(作者系齐齐哈尔市《理论观察》编辑部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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