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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是我几年前在《环球人物》杂志上看到的, 一直记忆犹新,今天在新浪找到这篇报道,希望跟大家分享。
盛唐时,中国马曾享誉世界,如今却难觅其踪迹 司马明,走遍世界找唐马 肖肃明 两耳上耸,双目圆睁,神态宁静,四肢挺拔有力,似乎随时能飞奔向前——这是唐三彩马的典型形象。 盛唐时代是中国马文化的高峰。绘画、雕塑中无不体现着马的神采。可1400年过去了,中国的马种却极度退化,如今,无论是本土的蒙古马、藏马;还是改良的伊犁马、三河马,都找不到昔日唐马的风采。 “中国也有过好马,但只在画上、博物馆里。”国外骑士这样评论。“大唐时,中国的马术运动曾震惊世界,可优雅强壮的唐马如今去哪儿了?”中国骑手只有痛心和惋惜。 难道唐马真的迷失在历史风尘之中,变成了传说?司马明却偏不信邪,矢志要找到唐马踪迹。 唐马唤起的是一种英雄情怀 51岁的司马明是辽宁沈阳人,圆脸短寸头,看上去十分硬朗,如今在北京一家设计公司做管理工作。他16岁就开始骑马,是个地道的马痴,从骑马到养马,再到钻研马文化,每件事,他都倾注了激情。 “2007年,我在陕西历史博物馆看到《虢(音同‘国’)国夫人游春图》。”那幅画再现了杨贵妃的三姐虢国夫人及眷从盛装出游的场景,画面中的8匹马丰满、健硕、气质高贵,让司马明一看就着了迷。“唐马唤起的是英雄情怀,激发的是热血男儿的心灵共鸣,”司马明对记者说,“我在唐马身上看到了一种自强、自立、自豪的民族精神,这种精神不应只属于大唐,今天的中国人更需要。唐马的后裔一定还在世间!哪怕走遍全世界,我也要找到它!” 可此后两年,辗转北京、内蒙古等地,见识了各种良马,司马明却大失所望:“唐马的身影完全不知所踪。也许我该将目光转向国外?” 司马明的一位朋友,是国家一级马术裁判、国际马联赛事监管,他建议:“唐马湮灭的历史久远,几乎不可能从育种谱系方面进行考察;从考古出土的唐马遗骸里提取DNA片断,与现存马种进行对比研究似乎也不现实。在各国现存马种中找到最神似唐马的马种,才是关键步骤。”他们开始频频走访京城的外籍马术教练、驯马师、育马专家等。 司马明不记得,来自美国的纯种马行家丽萨·贺尔隆是自己走访的第几位专家了。丽萨除了爱马,还醉心于唐风汉韵,曾旅居西班牙多年,一直致力于唐马与中亚马、波斯马和伊比利亚马的比较研究。伊比利亚就是今天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一带。丽萨告诉司马明,伊比利亚半岛有一种马,与唐马不仅形似,更神似。她猜测:伊比利亚马曾沿丝绸之路来到中国,是唐马的先祖。司马明的推断更大胆:“7、8世纪时,为逃避战乱,唐马很可能又沿丝绸之路回到伊比利亚,虽流落异国,却得以繁衍生息。陕西博物馆馆藏文物中呈现的唐马马尾打结方式,和如今伊比利亚马尾打结方式几乎完全一致。这中间,难道不会存在某种联系?” “2009年12月,我将去巴黎参加马展。你不去一趟?说不定会有新发现。”临别,丽萨的建议让司马明动了心:对,去巴黎,再去伊比利亚,找唐马!司马明于是告别妻子与好友,独自踏上出国寻马之旅。 引入卢西塔诺马 巴黎马展,让司马明大开眼界。他几番挑选,最终选定两匹有优良伊比利亚血统的西班牙马。出门前,不少朋友警告他,马匹进口程序复杂,若想不经过代理商,很难搞定。但这些警告都被倔强的司马明抛到脑后。挑马、检疫、隔离……他被一系列繁琐程序弄得疲惫不堪,可更大的噩耗还在后头:两匹马中,一匹血检不合格,另一匹则被查出有陈旧性骨损伤。 在机场,司马明独自与病马在一起,倍感孤独和劳累。极度的失望,让他几乎想放弃。他的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说着葡萄牙语。此人是司马明在马展上偶识的葡萄牙人林茨。 林茨是个瘦长而强悍的男人,具有旧式贵族的风度,曾获全欧工作骑术锦标赛马术冠军。“你只身寻马,让我很佩服。不知是否有兴趣来一趟里斯本,到我的庄园做客?”他向司马明发出邀请。 在林茨的庄园,司马明第一次见到卢西塔诺马:无论身材、毛色、鬃毛三花五花打法(将马鬃剪成三绺、五绺的方法),还是步态,眼前这匹马简直就是唐马的化身!“更重要的是,卢西塔诺马都经过严格的古典马术训练。我这才意识到,真正的良马,须经过种种危险考验,才具有繁育的资格。徒具漂亮外表的不是唐马,只有无畏的战马才具备盛唐精神。”司马明一再重复这句话。 更让司马明兴奋的是,他得到消息,在语源学上,卢西塔诺是罗马帝国时期对葡萄牙地区的称谓,发音Lusitano,类似于Luizitang(来自唐)。“这是否暗示着,今天的卢西塔诺马就是当年流失海外的唐马?千年后,唐马的血统果然还保留在伊比利亚半岛的一个角落!” 在中国,至今无人进口过卢西塔诺马,连听说过的人都不多。若能找到语源学证据,与唐马遗骸的DNA对比测试结果也符合,唐马消失的千古之谜就能迎刃而解!兴奋中的司马明恳请国内的朋友帮忙联系权威机构,等他将马带回国就立刻进行DNA检测。朋友却给他泼了盆冷水:“采个血样带回来,比进口一匹活马容易得多!即便马被成功带回来,饲料和环境的变化,对进口纯种马而言都是大问题,稍不留心就会出现意外,甚至伤亡。日后的管理和开销也都成问题……”但司马明铁了心要干到底。他不光要让唐马回家,还要为唐马建一个家。 他用诚意说服林茨,要带一匹卢西塔诺马回中国,又说服家人同意他自掏腰包建马房。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反复奔波,一家静谧的马房在温榆河畔建造起来,一匹名叫“清风”的卢西塔诺种白玉骢(音同“聪”)来到了中国。 马蹄声中,梦回唐朝 2010年9月底,45天进口检疫隔离刚一结束,记者就赶往司马明的马场。眼前的“清风”,宛若一尊活的唐三彩马雕塑,与唐马一样的身姿,一样的五花鬃,一样的旋毛花纹,一样的尾饰,还有那种唐马特有的灵动步法和卓尔不群的高傲表情。 记者也是马术爱好者,见识过不少马,“清风”却是第一匹,让记者在见到它的瞬间便被吸引、感动。它能唤醒每个人内心深处沉积已久的英雄之气,让秋日萧瑟的温榆河畔,也有了一番浩然雄浑的盛唐之象。记者已能深深体会司马明寻马的苦心。 司马明说,出乎许多专业人士的意料,“清风”对中国饲草适应得很好,长得膘肥体壮。“神了!我以为只有咱的蒙古马才这么皮实,”司马明疼爱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清风”,“看来,中国本来就是它的故乡!” 但“清风”对新家的适应并非一帆风顺。回来当天,司马明站在马房内给林茨打电话,可第二天“清风”就出了问题:接连几天,它几乎不吃不喝,后来干脆躺下,神情也变得忧郁,连兽医都查不出问题所在。这可把司马明急坏了,他站在马房外,再次拨通林茨的电话求助,谁知“清风”竟从他身后的窗口伸出脑袋,贴着司马明的脑袋,支棱着耳朵聆听电话的声音。原来,“清风”从上一通电话中听见了老主人林茨的声音,勾起了对主人的思念。问题找到了!司马明开始不时与林茨通话,“清风”能偶尔听到老主人的声音,也渐渐恢复了生机。那之后,只要一有时间,司马明就会带上“清风”遛弯,与它说话。慢慢地,“清风”接受了司马明。温榆河畔,落日的余晖中,常能见到司马明与“清风”长长的身影。 下一步,就是训练了。司马明决心对“清风”展开新的马术调教,一步步复原唐马的风采。可要复原昔日盛唐之马的那些运动,从舞蹈、马球到战斗,“清风”能行吗?毕竟,无论是本土马还是进口马,还从未有马匹尝试过。但经过3个月的训练,“清风”竟都一一做到了,且极其完美。 记者看到,司马明在马场模拟古代战阵,布置了小桥、横木、敌营,还有军阵及稻草人模拟的骑将。经过训练的“清风”,能以流畅而沉稳的步法跨过小桥,以横步越过长木,在敌阵中左冲右突,丝毫不乱。而训练这匹马按“唐风”打马球,简直是一幅活的唐画,令人不禁鼓掌叫好。 截至目前,“清风”与唐马遗骸的DNA基因对比测试结果还没有出来,但这个结果似乎已不重要。在“清风”的马蹄声音中,我们一起梦回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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