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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之下,一群哥萨克骑着马游走在顿河畔,让人觉得时光穿越,仿佛又回到了他们跨马抡刀、东打西杀的年代。
哥萨克人保卫着世界杯
和平年代与战争绝缘,尚武的哥萨克人世界杯期间主要工作是维护安全,有马无刀,就像索契冬奥会时一样。
让哥萨克安保人员和警察一起维护世界杯安全,这是罗斯托夫赛区的一大特点。历史上,哥萨克人以骁勇善战著称,都说俄罗斯是战斗的民族,他们这群人是战斗民族里战斗力最强的。拿破仑曾经说过:给我一万哥萨克士兵,我可以征服全世界。
这话听起来有些戏谑,但从某种程度上也反映出了哥萨克人的勇武。他们就是带着这样的勇武精神来保护世界杯安全,让罗斯托夫赛区世界杯期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顿河边巡逻的骑警
世界杯期间他们主要扮演辅警角色
世界杯期间,罗斯托夫地区差不多有300名哥萨克安保人员加入到城市安全保障上。
比赛当天会有20多个哥萨克安保人员骑着马在顿河岸边的沙滩土路上来回巡逻,他们三个一群骑着马并排行走,身上不佩戴武器,只负责巡视。顿河边距离世界杯球场大概有八百米,只在河边游弋的他们对于世界杯赛场基本上属于远程保护。
看到有人拍照,他们会停下来,非常配合,队伍里偶尔也会发现女性哥萨克安保人员。“感觉他们好像也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更像是一种文化的展示。”一位路人与腾讯体育交流时候这样说。
的确,就像这位路人说的那样,这些骑着马的安保人员并没有出现在世界杯场馆的核心区域,他们只有在比赛的时候会骑着马出现在顿河边上,其他时间也巡逻,但不骑马,所以更让人觉得像是一场文化秀。
他们日常巡逻的范围,也是在球场周边和顿河沿岸,基本上是每两个哥萨克安保人员和一个警察组成一个小组。
两名哥萨克安保与一名警察一起构成巡逻小组
警察身穿白色制服,黑色裤子,身上会配备警棍、对讲机和手枪。哥萨克安保人员身穿蓝色制服,黑色裤子,头上戴的帽子有一个红条。腾讯体育曾询问一个警察究竟该如何分辨哥萨克安保与正规警察,他的回答很简单,“你看裤子就行了,都是黑裤子,但他们的裤子两边有个明显的红条,裤子上有红条的就是哥萨克人。”
这些哥萨克安保人员既没有警棍也没有手枪,日常基本上就是协助警察工作,一位警察甚至有些优越感地说:“他们是我们找过来帮忙的。”
据腾讯体育了解,这些哥萨克安保人员多一半都是以志愿的形式加入到世界杯安保团队当中的,所以不会有收入。他们的角色更像是辅警,也有中国留学生开玩笑说“跟中国的城管差不多”。
“其实我们真的没太在意这些,如果不是你提醒,也不会专门去关注。”一位走在顿河边的路人这样说。据了解,世界杯期间,罗斯托夫有将近200名哥萨克安保人员在当地维护治安,他们在与腾讯体育交流时,也承认自己没有警察那么大的权利,“但同样也可以在安全方面尽到自己一份责任。”
沙俄时期的哥萨克士兵群像
为国参战是哥萨克人最坚定的信仰
既然多数人都不会有收入,他们为什么还要来为世界杯安保服务?
腾讯体育就这个问题也专门询问了一位哥萨克安保人员,他的回答是:“在国家需要保护的时候,哥萨克人必须勇敢地站出来,这也是对我们祖先们的一种铭记。”
关于“铭记祖先”这个话题,恐怕还要从哥萨克人的历史说起。特鲁德是俄罗斯南联邦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对哥萨克文化有深入的研究,出版过关于哥萨克的文献、书籍200多份。在他看来,哥萨克人从诞生那天起就勇武善战,“他们有一种特殊的信仰:只要有战争就必须冲在最前面,非常勇武,不怕牺牲,他们认为只要自己参战了,保卫了祖国和人民,那就是最高境界,所以他们几乎参加了俄国历史上的全部战争。”
特鲁德教授的姥爷就曾是一名哥萨克战士,当年为了去参战,撇下了爱人和家里的四个孩子,“他去打仗是自愿的,不需要工资,他们哥萨克人觉得如果有战争自己不去参加的话,那就对不起信仰。”
特鲁德教授与腾讯体育谈起往事
骁勇善战、唯命是从、组织纪律性强、淳朴,这是特鲁德分析哥萨克人性格特点时给出的关键词,“可能也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特点,国家才让他们在世界杯期间负责维护治安,觉得这些人可以很好地完成任务。而这些哥萨克人觉得能够在这个时候为保卫自己的国家做出一些贡献,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信仰,所以基本上都是自愿的,不计报酬。”
其实除了世界杯之外,索契冬奥会时也有哥萨克安保人员,跟现在的情况差不多。“世界杯的安保工作主要还是由警察负责,我们只是起到辅助作用。”一位哥萨克安保人员这样对腾讯体育说。
“不管是索契冬奥会还是世界杯,其实聘请哥萨克安保人员更像是一个展示,一个秀。俄罗斯有180多个少数民族,哥萨克还不属于民族,他属于‘亚民族’的概念。俄罗斯这样做其实也是希望通过大赛对外展示自己国家包容的民族政策。”俄罗斯人民友谊大学国际关系史专业博士李梦龙这样对腾讯体育说,他也就哥萨克问题有过专门的研究,发表的关于哥萨克的论文还曾获得中国学生学者俄罗斯研究学术研讨会二等奖。
据李梦龙介绍,俄罗斯的哥萨克人主要集中在罗斯托夫州地区,这里有哥萨克准军事团队,这些安保人员都出自这些准军事团队,类似于美国的国民警卫队,“他们组织里有自己的编制、制服和武器,武器受洲一级别的安全部门监控,监控非常严格。”
改编自同名著作的经典电影《静静的顿河》讲述了哥萨克人的故事
战斗民族当中最具战斗力的一群人
哥萨克是俄国一个专有的象征,迄今为止存在了200多年。哥萨克本是突厥语,原意是:自由自在的人。据特鲁德教授介绍,关于哥萨克的起源问题,俄罗斯目前有将近15中说法,“如果算上各种花边小道消息,恐怕就有好几十种说法。”
这么多说法直到今天也还在争论,两种声音在争论过程中逐渐占据主流:第一种说法是顿河沿岸地区原来是没有人居住的,后来来了一些侵略性比较强的人,他们占领了这个地方,称自己是哥萨克人;第二种说法是顿河沿岸曾经住着土著居民,后来随着俄国的领土不断扩张,他们来到土著人居住的地方,跟当地人联姻,这些人的后人叫哥萨克人。
虽然这两种声音各有各的依据,无法达到统一,但“哥萨克这个名字是从1835年开始被确认”基本上达成了共识,他们19世纪为了沙皇去打仗。当时规定哥萨克男人21岁必须参军,期限是四年,“四年结束后如果没有战争就退伍,变成预备役,回家干自己的事情,国家有需要的时候会随时把他们征兆回来。后来就有了哥萨克这个特殊组织。”
哥萨克人能征善战
特鲁德教授表示,关于“到底什么是哥萨克”的问题,俄罗斯学术界也依旧存在争议,“一部分人认为他们因战争得名,另外一部分认为他们是一个独立的民族,这个民族最大的特点就是骁勇善战。”
综合来看,哥萨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变成一个民族,但因战争而得名、骁勇善战倒是他们的特征。人们都说俄罗斯是战斗的民族,哥萨克人就是战斗民族当中最具有战斗力的。
“俄罗斯人战斗的心已经很重了,哥萨克战斗的心比他们还更重。他们不但参加了俄国所有战役,而且经常会在战役当中面对比他们多五倍、十倍的敌人,最终还是赢得了胜利。”特鲁德为了证明这个民族的好战,专门引用了拿破仑当年说过的一句话:“给我一万哥萨克士兵,我能够攻占全世界。”
“当然了,这些都是历史,现在是和平年代,已经不需要战争了。现代战争中是否还是有足够的战斗力,我就不知道了。”特鲁德补充道。
东道主力保世界杯的安全无失
不希望在世界杯期间出现任何安全问题
距离顿河畔罗斯托夫市30公里外的旧切尔卡斯克市有一个哥萨克博物馆,里面陈列着各种关于哥萨克的历史物件。
腾讯体育抵达这里后发现里面陈列最多的就是兵器,从冷兵器的刀剑,到后来的枪炮,他们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和平年代不需要战争,哥萨克人依然接受军事化教育,所以世界杯安保工作他们肯定也会参与进来。
“罗斯托夫这个地方很小,人也不多,但世界杯之后我发现这里的人的确变多了,所以需要我们来维持安全。”一位哥萨克的安保人员这样对腾讯体育说。
究竟什么人可以称之为哥萨克人?俄罗斯目前也没有一个很明确的定性。有一种说法是: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哥萨克人,那么就可以申请加入他们的组织,不一定非得要纯正的血统。
“我的姥爷是哥萨克人,我的妈妈也是哥萨克人,但我爸爸不是,所以我也不是哥萨克人。”特鲁德教授对腾讯体育这样说,他表示自己虽然不是纯正的哥萨克人,但却拥有哥萨克人的血统,“我也为之感到自豪。”
为了让家里的男孩变得更加勇敢,一些罗斯托夫当地人也让孩子去报考哥萨克人开设的学校,在学习文化知识同时也学习格斗、散打,让孩子变得更加强壮。2005年,普京提出《关于俄罗斯哥萨克人的国家义务》议案,保护哥萨克人的传统。
在如今俄罗斯语乌克兰的边界附近仍有哥萨克士兵执行巡逻任务
据特鲁德教授介绍,哥萨克人在俄罗斯全国并不算多,大概在600万~1200万之间。俄罗斯军方专门成立了哥萨克的小组。在那个小组里面,你既可以是哥萨克的后人,也可以不是,没有明确的界定,但这些人一定要有强健的体魄,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像世界杯、冬奥会这样的大赛,安保非常受关注,哥萨克人正好在罗斯托夫州聚集,所以俄罗斯也专门在这里安排他们维护治安。他们在街上巡视,遇到可疑人员也会上前盘查。
腾讯体育采访时曾询问一个哥萨克安保人员,“一旦世界杯期间遇到安全问题怎么办?”他听了之后摇了摇头,“这个我无法回答你,因为在我看来这里不会有安全问题,所以没法假设。”在这些哥萨克安保人员眼中,一个没有安全事故的世界杯才是最完美的,他们甚至连“假如出现问题”的假设都不希望有。
7月3日,罗斯托夫地区的全部五场世界杯比赛结束,没有出现任何安全问题,哥萨克人和当地警方也算是顺利完成任务。
结语
顿河仍在静静流淌,但记忆中勇武的哥萨克人,刀枪入库。没有硝烟的战场,他们三两成群,骑马缓缓而过,在喧嚣中,维护以及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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