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比林的牛贩子中,有一个叫麦考依的人来自北部的伊立诺依州。与一般的牛贩子不同,麦考依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生于1837年,是兄妹十一个人中最小的一个。麦考依的父母大卫和玛丽并非出身名门贵族,但他们节衣缩食送麦考依到伊立诺依州诺克斯学院读完大学。诺克斯文学院成立于1837年,是美国历史上最古老的名校之一,其文科以正统和严谨闻名全国,阿伯翰-林肯在就任总统前做伊立诺依州议员时就投票赞成建立该学院,并在当选总统后,在这个学院的广场上发表过著名的反奴隶制演说。 早在读大学时,麦考依就听说过德克萨斯州盛产一种西班牙牛和英国牛杂交出来的长角牛。一些牧民曾将牛群驱赶到密苏里和堪萨斯州卖给那里的牛贩子,但不久密苏里和堪萨斯就将边界关闭不允许德克萨斯州的长桥H刖常?蛭?そ桥I?贤???幸恢旨纳?妫??狡渌??笊砩希?嵋?鹞烈摺5驴巳?怪菽撩裎弈沃缓媒?M?髟怂椭量坡蘩?嘀莺图永?D嵫侵萁鹂蠹?械牡胤健5?餍行枰?彻?笃?母舯谔玻?鄙偎?矗?吠鞠斩瘢?荒曛?兄挥写呵锛父鲈率视谠耸洹A硗猓?鞑拷鹂蟮厍?驴?⒌某鞘校?用袢丝诖蟛糠治?蠊ぃ??涯芰τ邢蓿?虼耍?源?860年拉文开辟了西行的歌德纳-拉文小道后,向西运送牛群的次数一直比较少,没能形成规模。 1865年,内战结束时,德克萨斯州被战火烧得满目疮痍,值钱的东西所剩无几,唯一还有点价值的东西就是那些漫山遍野的长角牛。但整个州贫困不堪,大家都囊中羞涩,再好的牛拿到市场上出售也很少有人问津。由于州内没有市场,往州外又运不出去,德克萨斯州的牛越来越多,到1867年时,德州牛的数量是州人口的6倍。麦考依在他后来所著的<<美国西部运牛简史>>一书中写道:“德克萨斯州的牧民们有一天一觉醒来突然发现,一个人贫穷的程度可以用他拥有的牛的数量来计算,谁的牛越多谁就越穷”。
此时东北部大城市里,牛肉却奇货可居。原因之一,内战时期,军队所到之处,所有的肉牛都被充作军用,牛肉作为军用肉食,牛皮则用来做军用皮革,经过5年的战争,北方的牛早已被双方的部队消耗殆尽。原因之二,早期欧洲移民除英国和法国人外,大多数人以猪肉为主要肉食,养牛主要是为了生产牛奶和做奶酪一类的奶制食品。在各国移民混居的地方,许多以前不吃牛肉的民族,吃过英国人和法国人做的牛排后,发现牛肉做得半生不熟就可吃,带着血丝吃起来反而有一种肉嫩汁多,细腻耐嚼的口感,远比必须煮熟的猪肉好吃,因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喜欢吃牛排,凡菜单上有牛排的饭店餐馆都生意兴隆,但饭店老板却为搞不到牛肉犯愁。此时在德克萨斯州,4美元一头牛没人要,而在北部芝加哥40美元一头牛却买不到。 1867年,由北部工业大都市芝加哥通往西部加利福尼亚金矿的铁路修到了堪萨斯的阿比林,麦考依立刻意识到他可以通过铁路把积压在德克萨斯州的牛运出来,于是马上赶到阿比林进行实地考察。当时堪萨斯州由于害怕瘟疫传播,仍然禁止德克萨斯州的牛入境。麦考依向当地政府表示他可以出资帮助建立牲畜检疫站,并说服当地官员,同意他以每亩5美元的价格买下火车站旁边的一块480英亩的土地,修建一个装卸牛的货场。至于他当时是怎样说服了当地官员,到现在还是个迷。 时间就是金钱。麦考依雇了一批帮手,从1867年7月1日到当年的9月一日,用了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建造了好一个可容纳3,000头牛的大型牛场。牛场内设有装卸牛的装卸台,给牛过秤的铁板称,疏导牛群入圈的栅栏门和通道,以及各式设备和工具,应有尽有,只等牛群一到,通过检疫,即可装车运往芝加哥,可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但是麦考依并没有被动地等待牛群的到来。在他建造牛场的同时,他就派一名助手,沿着奇斯候姆小道,一路南下往德克萨斯州方向前进,沿途每碰到一个赶牛的,就上前绘声绘色地把麦考依新建的牛场描述一番,让他们把这一消息传给左邻右舍。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许多牧场主得知北边堪萨斯州的阿比林通了火车,建立了牛场,牛群运到后立即就会有人收购,不愁卖不出去。惠勒上校运送牛群的队伍,就是在进入堪萨斯州境内是听说了这一消息,最终取消了前往加利福尼亚州的念头,改道将2,400头牛运送到阿比林,全部卖给了麦考依。由于麦考依的及时宣传,在牛场完工后的第5天,即9月5日,就有12节装满了牛的闷罐子车开往芝加哥,到年底仅仅4个月,就有三万五千头牛在阿比林装上了火车,运往北部芝加哥的屠宰场。 但麦考依并没有满足。他知道在德克萨斯州腹地深处还有成千上万头长角牛没有找到市场。他于是开始搜集德克萨斯州牧场主的资料,找到所有能找到的德克萨斯州牧场主的居住地址,然后印刷出大量介绍他在阿比林的牛场的传单和折页,专门雇了两名骑手,马不停蹄将传单和折页送到各家各户,并与牧人们面对面进行交谈,大肆宣扬将牛卖到阿比林的好处。由于走出奇斯候姆小道后到达阿比林还有100多英里,麦考依又雇用了一名叫赫西的地质工程师,由他带领一帮工人,带着铁锹和镐头,从奇斯候姆小道尽头到阿比林之间找出一条最便捷的小路,清除掉遮挡视线的灌木和杂草,每隔一段距离建立一个路标。麦考依还雇了一名叫斯那格的当地人,专门守候在距阿比林不远的一个河口处,引导牛仔们将牛群赶到他建立的牛场,以致他们不落入其他牛贩子的手中。 但是,仅有卖主还不够,麦考依还需要有人从他手上把他收购的牛买去。他于是花钱在北方各大城市的报纸上刊登整版篇幅的广告,号召大家到他那里买牛。1868年一年,麦考依仅广告费就花了5千美金,这笔钱在当时牛仔一天平均挣一美元的情况下,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麦考依还别出心裁,雇了几名西班牙人,在德克萨斯扑获一些耗牛,将耗牛装在加固了得车厢里,运到芝加哥给市民们观看。运输途中,他在车厢两边悬挂上有关阿比林牛场的巨幅横幅标语,让铁路沿线和芝加哥的人都知道他有大量的牛出售。 麦考依的宣传攻势很快奏效,越来越多的牧场主从德克萨斯州各地纷纷将牛赶到阿比林,阿比林因此成为当时西部最为繁忙的长角牛中转站。麦考依在其著作中说,堪萨斯州当时有许多比阿比林大5倍的城镇也可以收购长角牛,但这些大城镇的交易额连阿比林的一半都不到。根据当时勘萨斯牲畜局的年度报告,1868年,75,000头牛被运到了阿比林,1869年则翻了一番,达到150,000头,到1871年,一年里就有700,000头牛经由堪萨斯的火车站运往北方大城市芝加哥。根据后来的传说,麦考依前往阿比林前曾夸下海口,要在10年里给芝加哥运回20万头牛,然而,在5年的时间里,他就往芝加哥运去了两百万头牛。 成千上万头牛从德克萨斯州各地运到北部堪萨斯州的火车站,为德克萨斯州从战乱后的贫穷中脱离出来提供了稳定的经济基础,但与此同时,也加剧了牛仔们运输途中与牛道两旁居民的矛盾。每当牛群经过一个村庄附近,都有跑散的牛闯进当地居民的菜园或牧场,将蔬菜和青草吃得一干二净,有些牛甚至冲入居民住地,攻击房屋附近的人和牲畜。村民们开始在农田和牧场上上架起铁丝网,并用武器抵制牛群从村旁路过,运牛小道上的一些路口也被村民封锁。由于村民是以逸待劳,有备而来,牛仔们不得不改道而行,运牛路线逐渐西移。到1874年,牛仔们在奇斯候姆小道以西100多英里又开辟出一条小道,叫西部小道。此时横贯美国大陆的铁路已经连通,西部小道正好在距阿比林以西近200英里的道奇城火车站与铁路汇合,道奇城从而逐渐取代了阿比林的地位,此后一直是堪萨斯州铁路线上最大的牛仔城。 大量的牛群云集于堪萨斯州等待火车装运,牛仔们逗留的小镇也变得热闹非凡。据当时地方小报记载,运牛达到高峰时,一天最多有5,000名牛仔在火车站等待结算工钱。有了钱的牛仔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后自然需要放松和消遣,因此,从阿比林到道奇城一带铁路沿线的小镇上旅馆酒吧林立,各种服务行业应运而生。1867年,阿比林还只是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镇,到1871年,小镇上仅沙龙酒馆就有32家。由于发展迅速,很多刚刚建立的小镇还没有警长和法官,到处都是无政府状态,牛仔中的强徒莽汉常常视法律和秩序为儿戏,动辄拔枪相向。一些地方也因此变得声名狼藉,其中一个叫牛塘的小镇子里,经常枪声四起,火光冲天,牛塘镇也因此在美国西部运牛史上被称为最血腥最无法无天的牛仔镇。 9 y' U% V9 \2 p1 T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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