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障碍赛的“外壳”是很漂亮的:有笔挺的骑装礼服,有以天鹅绒装饰的头盔,有骑手的神气姿势和激情,有奖章和巨额奖金,等等。但是,如果把这层“外壳”剥掉,我们所看到的就只是以简单、充满痛苦的手段来逼迫那些聪明杰出、出奇漂亮、被人们称之为“马”的动物做出各种自我毁灭性的反常动作。人们的这种娱乐真是极其残忍。 一般的马术竞赛观众不明白这种娱乐的野蛮性、残忍性。专业骑手或者业余骑手们总是喋喋不休地鼓吹自己与马的亲密接触和配合。实际上这全是胡扯!除了利用肉体折磨方式逼迫马做出的那些动作之外,他们通常无法让马做出其他动作。马术竞赛评论员们则只专注于谈论骑手的“脚扶助”或“缰扶助”动作。对于这种娱乐的本质从来无人触及,因为这不合规矩。 马术竞赛的另一个主要项目是盛装舞步赛,其情况与超越障碍赛基本上大同小异。现代马术竞赛中的盛装舞步赛,是法国高等马术学院古典派动作体系的简化模式。之所以要大大简化,就是为了让那些并不具备天赋的人也能操弄操弄。 盛装舞步赛所保留下来的动作,都是法国高等马术学院中最最简单的动作。训练马做出这些动作,往往并不需要付出特别的努力,有不少动作是只要会使马的嘴角或者腹部感到疼痛就可以训练出来的。那些凡是需要在人与马确实建立了高级相互关系的基础上才能调教出的动作,凡是需要在马对人已经真切信任的基础上才能做出的动作,全都被排除了!叭如说,让马不戴笼头和嚼子而载着骑手奔跑,或者伸展四肢仰面躺下,或者收缩头部,或者摆出天真可爱的姿势,或者走出西班牙正步等许多动作,都被排除了。而正是这些动作才能充分体现马受到的良好调教,体现它的天赋、对人的友情和信任。 盛装舞步赛只保留的动作是“巴沙基”和“琵阿斐”。所谓“巴沙基”,就是让马走出步幅紧凑、节奏鲜明、抬腿较高、膝关节屈挠程度较大的小快步;而所谓“琵阿斐”,就是让马在原地走高级快步。 打马是“白痴理论” 有不少人认为打马是合情合理的。他们的所谓理由是:马是一种群居动物,马群中常常发生互相斗殴、撕咬的情况;领头马的地位就是靠暴力竞争得来的,群马为了争夺这种地位甚至打斗得极其厉害、残酷;因此,打作为惩戒马的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这真是白痴的理论!打个比方吧:丈夫抚摸抚摸妻子的身体,在妻子看来是十分正常的事,认为他有这份权利,而且她也乐意接受 ;但是,如果在乘电车时其他某个男人抚摸她的身体,那她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了。条件和境遇都改变了么!同样地,任何一匹马对于受到群体中其他马的攻击是有心理准备的,并且认为这是正常的事;但是对于来自人的打击,它就不甘忍受,因为它认为这是来自“非本家的”敌对动物的攻击。在马看来,世界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被食肉的动物,另一部分是食肉的动物。它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属于被食肉的那一部分,也同样清楚地知道人属于食肉的那一部分。马能在一瞬间就判明这一点,其根据就是人的举止和那对笔直向前看的眼睛。确实,人的双目视觉特点与任何食肉动物一样,而食草动物则都有所谓的单目谨慎视觉,即它们的眼睛都分布在头的两侧,以便看得更广些,可以及时发现各种危险。 正因为如此,对于来自人的任何打击,马从来都不会将其看作一种“教育手段”,而总是视为欲置其于死地的残杀。在马的世界里不存在“教育”这一概念。人们对马的每次打击、每个粗暴行为,实际上都在随时提醒马注意:对方是食肉猛兽,绝对不可信任。 虽然有人嘲笑,我仍然坚持这样做:对于任何一匹马,即使是最笨的马,我开始调教的第一步总是教会它随着我发出的口哨卧倒,然后我自己一定会去依偎在它身上。如果马不让我靠在它身上,那就意味着它对我还不信任,在它眼里我还是食肉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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