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日子,让我们骑马去
几年前在四川稻城的山路上, 有过一次遛马的经历。马由藏民牵着,在山路上慢慢走。偶尔在下坡处,马儿一溜小跑,马背上的我,初骑的兴奋和紧张便被颠得波澜起伏起来,如同山路两旁的野花,在浓密的绿意之间, 明明灭灭。之后多年,再没有机会骑马。策马奔腾, 在我心里一直以来只是一个意像,或者一个梦想。有时,它甚至像一个真实的幻境:敕勒川,阴山下,我是那策马扬鞭的少年,谜一样美丽的草原,在我身后无边无际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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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二次骑马, 是多年以后,在启东的海边。那天周末,我是以记者身份去采访本地马友会的一次野骑。在黄金海岸绵长的沙滩上,在咸咸的海水里,一大帮陌生的朋友,骑得风生水起,好不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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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八月底。一场大雨过后,燠热渐渐散去,这天阳光很好,却不觉闷热。在启东骑友的QQ群里我与几个人聊过天,还和会长苏哥约定了采拍时间。会长苏哥真名叫苏勇。我们一下车,便有人将我们引荐给他。他正坐在沙滩上临时搭建的凉棚下和朋友们聊天, 见我们过去, 便热情招呼我们坐下。之前曾偶尔听朋友说起,苏哥在生意场上起起落落,繁华看尽,组建马友会,是今年五六月间的事。心想, 这样一个人, 该是如何疏狂、如何桀骜不驯?初见苏哥,却极谦和,话不多,脸上有种人到中年的淡定。后来才知道, 苏哥居然还是我的校友,长我三岁,应是师兄了。7 H' d, v/ K D7 K4 q$ C
趁人马未齐, 师兄便张罗着让我和同事去遛马。来自内蒙古阿拉善盟的两位马术教练把我们扶上马,他们自己一人分骑一匹, 牵着我们的马缰慢慢溜达。两位教练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 熟谙马性。他们说, 这四匹都是训练有素的老马, 性情乖顺;而未驯的马, 是轻易不肯让人坐的,即便他们,偶尔也会被这类马摔下来。他们介绍说, 千万不要站在马的身后,以免被踢。应从马的左前方上马, 上马动作要干净利索。上马之后保持正确的坐姿, 身体放松,上身挺直,臀部微抬。只要保持身体平衡,便不会从马上摔下来。他们说, 这些马, 全都有自己的名字。马是通人性的,人和马之间, 通过肢体语言进行交流,骑熟了,方能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这时候,有人从身旁策马而过,马蹄踏在渐渐涨起的海潮中,溅起一片片迷濛的水花。: W w* X Y; n/ ?
上午11点光景, 黄金海岸上已聚集了不少人马。南通贵豪马术俱乐部和太仓马友会的马友也陆续赶马抵达。其中还有两位日本的年轻女马友,一大早从苏州赶来。六七十人的群体倒也平淡无奇,可加上三十来匹马,人与马这么一组合,平白地便添了气势。) ^$ |- S$ f% H ?
于锋来自南通贵豪马术俱乐部, 听师兄说,他是个成功的商界人士。采访中于锋告诉我们,他曾经尝试过各种休闲运动, 但是最后唯一坚持下来的, 就是骑马。他热爱在海边策马奔腾, 这是一种类似于飞翔的奇妙体验。只有在这一刻,他才体验到呼吸的自由,清新, 和辽阔。+ F. ^! V: R+ ~$ M D
人的聚集也带来了马的荟萃。来自太仓马友会的两岁公马小祖国是一匹半血马,据说是英纯血和国产骏马杂交的后代,其高贵的血统令它在马群中鹤立鸡群,栗色的皮毛灼灼其华。启东马友的胯下坐骑,大多是彪悍的蒙古马,一个个名头响亮:腾云、传说、雷霆、黑哥、巴特尔。。。。。。此刻,它们正驮载着它们的主人,汇入群马奔腾的队伍。这时候潮水已漫至堤岸边。蹄声杂沓,浪涛翻卷,天高地阔,海天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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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时候师兄喝得大醉。醉后的师兄换了游泳裤,坚持要骑马,他说酒后骑马不比酒后驾车, 那感觉, 爽。于是当天下午师兄就表演了几次摔马。首先是上马的时候, 屡上屡摔, 好不容易被马友们扶上马,走不了几步,竟歪歪斜斜自己从马上摔下来,喝了几口海水。师兄仍不气馁,又爬上马去,坚持没多久,又从马背上滚落到海水里。师兄满身是泥地爬上岸来,与我们高声说笑。酒后的师兄,淡定之中, 透出几分可掬的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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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的马友们又招呼我们去骑马。内蒙教练牵来一匹光背马,说这是匹老马,叫lucky。这回教练教了我一些操纵缰绳的办法, 让我自己骑着走。光背马的脊背硌得屁股生疼,独自信马由缰的快乐却像海边潮湿的风一样,钻筋透骨,漫无边际。一个人在沙滩上走出很远,人声被抛在脑后, 脚下是轻轻推搡的海水, 一层层翻卷上来, 又退下去。忽然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置身遥远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四周是疯长的青草,蓝天无边无际。风吹草低处,牛羊在喁喁私语。我骑马缓缓而行,草原, 没有尽头。5 o# |) K& |/ e. M9 X
从此热爱骑马。4 O0 j' h6 q. g% z/ v! l7 h
风和日丽的日子, 让我们骑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