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很长时间想,为什么得知它离开会那么激动。好友或许被惊呆了,她试图理解为什么我会对一个动物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她的错愕并未另我收敛,反而挂在她身上一再说:“黑马死了。黑马死了。小马成孤儿了。”个子不高的她,那一刻竟成了我的依赖。其实,找她出来也非要对她痛哭流涕,只是面对她时,实在难自制,很想找人分担一下。 我没想到我会因一匹马的离开而大哭,流泪,如果我知道会如此,我还会靠近它们吗?兴许我会重新估量。是逃避,还是知道面对会更难过!我只想躲在屏幕的后边,任咸涩的在嘴中回味。 一直都觉得黑马会很长寿,心宽体胖,吃啥啥香,与人也亲和,不似黄马般胆小,矜持。 一直都喜欢抨击黑马短腿,细脖,吃相还差,吃不到时脾气差,没有涵养。 一直都不会如对黄马那边对它,一碗水端平。给它刷洗时总是三心二意,能偷懒就偷懒,还嫌它重重的马味。 而它,无论我如何说它的坏话,说它不是,它都不介意,远远看到我来,都会踱过来,与我招呼。虽然我知道它多半为苹果核而来,可我依旧为此很得意。骂它馋嘴的同时,心理却开心得不得了。 去年,很长一段时间,它都住在我上班经过的路上,那时每天最开心的是清晨看到它大大明亮的眼睛,在我看到它时,它已然锁定我的方向,充满期待与渴求。添上两口草,用手拍打它的脖颈,有时捋捋它的胡须,拍拍手登车上班。下班,穿马厂而过,看它或在众马中耀武扬威,或载着他人工作,都会找机会把日间自己吃剩下的果皮递到它嘴边,当它卷起不多的那点吃食,却还在掌心寻找时,都会开心的说:“没有了,真馋嘴,贪吃。”拍拍它,跟它说再见。更多的时候晚饭后还会再见,带着家中吃剩的瓜皮,玉米糊,去马场闲逛一圈。兴致好时,把它牵出马厩,任它游荡啃会青草,离马厩稍远,莫名其妙什么声响惊扰了它,它扭头就溜,奔回马厩,我只得懊恼,怒骂着小颠回去,料理残局。一天通常就如此晃荡过去了。
清楚地记得2005年,五一过后,去马厂,看到被新修剪过的月光发型爆笑不已。那时,月光刚生的小蹦蹦了满月。母女俩在马厩里,记得有冯师傅给它们添红糖和鸡蛋。每次去看黄马,它都会用脚死命的踢防盗门,告知吃的有黄马的就应该有它的。 那时,什么也不了解,想当然的想法,每每令马友错愕。也大着胆子将月光母女放出来,小蹦蹦通常一统乱跑,记得拐弯时它没控制好,自己跌了跤,不过很快起来继续跑。 2006年从太仆寺回来,黄马连续咳嗽,黑马也伤了好大一块,苍蝇一直叮在那,本来就不俊秀的黑马脓肿的样子更是雪上加霜。偏心的一直在意黄马,给黑马敷药都不那么勤快。它也不爱惜自己,那点伤似乎对它没什么烦恼,依旧常态的模样。 一次, 它老大要把它送回它住的地方。清晨,浓雾中,登着车子去帮忙。它兴奋的昂首甩尾,不时高亢的嘶鸣,一路的马蹄声。 2007年黑黄二马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去看黑马完全是因为它住得离我近,在我上班经过的地方。还是喜欢黄马的,黑马不过是填补我懒惰时间里的替代品。那时,它在一群蒙古马中是高大,俊美的,飘逸的长鬃,油亮的身体,牵着它感觉也很神气。 它也摔过我,三次,都不轻,一次报废了手表,一次撞裂了雪镜,一次起来脑袋都晕。使我每每提及摔马都心有余悸,却还是忍不住攀上它的背,特别是马场就我一个人时。它没一次让我满意,但消遣它的愿望每次都会再另我将它披挂好,直到它烦了,不想陪我玩为止。 为了它与一个马友大声吵,后来见到总感觉抵触。 2008年,春天,不多的几次将它,黄马,红马牵出来的记忆还不曾遥远,牵它从钉掌师傅那里回来,它还宁着非要吃口青草。嘲笑它大大的草包肚子。没想到没过几天就听到红马生了小马,它也快临盆了。去看小马的时候,月光大大的肚子简直就要爆了,啃草时完全看不出要生。而我走后没多久听说生了,为此,大家都懊恼没看到小马出生的过程。再见小马时,小马已然活蹦乱跳,比大它一个星期的端午还精神。月光完全不抵触我接近它的宝宝,小马却很小心的保护自己。小马一个星期大的时候随月光一起出门,两个星期的时候没了妈妈。 很伤感,生命的无常!原本以为会长命的却随风而逝,没敢问月光哪日离开的,没敢问它死时是否安详,是否有留恋。根据网友留言推算,是27或28,那时,我在玩乐的路上。 还不曾吃到我买来的苜蓿种子长出的青草,你就走了,是我太懒惰,本来去年就要做的事情,一直找理由拖到今年,种子到是买到了,却还未播种。。。。。。 “早死早投生。”这一世辛劳也好,苦难也罢,结束了。希望当轮回令你再入人间的时候,人世间满地的苜蓿紫花,希望你到时看到一个女孩会向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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