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原 细沙“爬上”沼泽的背 红原,1960年建县。昨日下午,科考队抵达红原县与若尔盖县的交界山岭,这里的沼泽已经干涸。现在,在这个上万红军战士曾献出生命的地方,细沙已经爬上山脊。 大沼泽已失去昔日诡异 “如果红军今天长征, 不会有人陷进沼泽里了”,60多岁的红原县老县长罗布渣站在沙丘上,望着远方辽阔的“日干乔”淡淡地说。乔,藏语是“大沼泽”的意思,日干乔是当年红军长途中走过的最大的沼泽地,也是在过草地中减员最多的地方,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沼泽了,在老县长脚下的是延绵几十公里的半沙化山梁。
日干乔的右侧是分界岭,左侧是一条横亘在日干乔之上的山脉,日干乔平卧在两座山脉之间,浅浅的白水河静静地流淌着。红军长征时,就是从松潘方向越过远处的山脉,进入诡秘叵测的日干乔。当年,沼泽泥潭隐藏在水草之下,红军战士每走进一步,都有可能面临生死考验。
沼泽退化是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的。因为人们抵挡不住沼泽里丰美的水草诱惑,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开沟排水,水干了,沼泽变成了草原,牛肥了,羊壮了,但是沼泽也退化了。今年43岁的索伦是瓦切乡土生土长的牧民,少年时代的索伦最爱和伙伴玩的游戏就是在草丛里捉迷藏,那时的草有1米多深,“人藏在里面几天都找不到”。
上世纪90年代初期,人们对沼泽退化有危机感。90年代中期,畜牧部门开始在日干乔周围拉上围栏,保护草场。那时候,在多雨的夏季还偶尔能见到一两个沼泽坑。陪同科考队一起来查看沙化情况的红原县科技局一工作人员,曾有一次险些把生命留在沼泽里。那一次,他在查看围栏时,一步不慎掉进了沼泽坑,也许是沼泽退化救了他,稀泥淹没到了脖子后,他没有再往下陷,抓着泥潭边的水草,他捡回了一条命。
现在的日干乔,因为沼泽已经干涸,并日渐失去了曾经的诡异,留下的是满眼枯黄的草原,而远处的牦牛群,化着一颗颗黑斑点散落在它枯萎的脸庞之上。
生态保护不得不为生存让路 高原的太阳热辣地直射着这片裸露的土地,在日干乔左侧边缘已经裸露出沙地,踏沙而行二三十米,是高高沙丘,风把沙丘面上的细沙吹出波浪的条纹,“在夏天,沙的温度可以达到50度”,细沙从索伦的手指缝里滑出。
在沙丘背后,是红原与若尔盖的分界山脉。顺着这条山脉,在红原县境内的沙化草原有20万亩,红原县政府同行的官员还有一些庆幸:“若尔盖那边更厉害,如果没有分水岭挡一挡,日干乔早就变成沙漠了。”
在沙丘的周围,用钱丝网围了起来,那里是一片4000公顷的治沙试验地。从2003年开始,1120万元投入到这片沙地上,现在留下的只有铁丝网、从洒水车上卸下的绿色储水罐和一些稀稀拉拉的红柳。铁丝网也特意留下了一个15米宽的口子,黄沙大道上留下的是牦牛散乱的蹄印,直通治理区内的山脚下的草地,200多头牦牛在已退化的草场上寻找着残食。治理区内为何没有禁牧?原来,治理区内的这片山是承包给牧民的牧场,生存和保护在这片牧场上狭路相逢,“没有办法,牧民也要生活啊”,其实这个10多米宽的口子是不得已为牧民留下的一门,生态保护不得不为生存让路。 明天,科考队将进入若尔盖,在山的那边,又将是怎样的景象?
转自成都商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