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两颗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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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2 13:51:00 [显示全部楼层]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89 2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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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泪珠,一颗卧在眼角,浑浊扁平,似胎记,随体消融;一颗滑过脸颊,晶莹流光,似琥珀,映着千人面。两颗泪珠隐隐绰绰,迟迟不肯退去…… (一) 于荫的体态恰恰像极了这“于”字,干干瘦瘦的如中间的一竖,蓬松的卷发如同顶上的“二”横,尖尖的时装鞋就是那一提。举止间更是流露出了大都市女子所特有的柔魅风致,步态轻盈,似弱柳扶风。于荫最喜咖啡,曾被朋友戏称为“咖啡荫”。叫得最上口的当属田豆豆了。每每此时,于荫就回说田豆豆是“咖啡豆”。说来,田豆豆也真与“咖啡豆”有几份形似,噼里啪啦乱蹦也有几份神似。如今,田豆豆已嫁作人妇,而于荫仍孑然一身,形影相吊,依楼独望。 田豆豆嫁的不是别人,是揭国华,是于荫从高中,到大学,到研究生的同学。说起来,揭国华除了“揭”姓有点奇特外,别的都稀松平常,见过两三面的人对他基本没什么印象。这门亲事的成功自然也少不了于荫的撮合。于荫也算是热心人了。 算起来,十年前的那个偏远的小城镇没有多少变化,古朴中是一片辽阔的田野,紧凑的是杂乱的建筑,满载的卡车,飞扬的尘土,幽暗的破旧的中学教室里坐着两位学生,暗暗较劲,一位数理化很好,一位则是女中豪杰,各门功课都很优秀。两个人正在讨论试题,一位说选A,一位说选B……事隔多年,忘却了试题内容,忘却了正确答案,只记得当时争得面红耳赤。现在想来,课堂上令人头疼的选择题是多么简单啊!无论单选,多选,里面总会有一个或多个正确答案。而生活中的选择题却是那么玄妙,有时全是正确答案,你却只能选一个;有时没有正确答案,你却不得不去选择;有时的答案是半阴半阳的,你也猜不透其中的对与错,评审也不知道。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2-6 16:16:0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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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89)人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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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该用户已被删除
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2 13:54:00
春节期间,于荫回了老家。街道上早布满了节日的彩灯,各家的门面也都擦拭一新。被风刮得一堆堆的鞭炮红皮儿倒越发给这灰色的冬季添了点亮色。于荫的家就在镇上,市门面房。前几年,父母见镇上建设日渐兴隆,一合计,做起了饭店的生意。后来越做越大,在这个小镇上倒也颇有点名气,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喜好到这里来,这也包括中学学校的头儿们。 小镇的中心理应很繁华的,实却泛滥。白日,这里是市场,各种摊位摆满了街道,卖馄饨包子的,卖衣服日常用品,锅碗勺子尼龙绳的,那边是卖大米红高粱的,这里扯块布,那里摆个鞋摊。摊位都是用木板支起来的,有的干脆掉转车头或板车,打开后车盖,漏出一篓篓的苹果橘子香蕉,随即吆喝起来,驴子则背着拥挤的人群,向着太阳,独自眨巴着眼睛。 这都是临时摊位,一到太阳下山,摊位也就撤了。当太阳的最后一抹金光消逝时,街上剩下的就是舞动的破烂袋子和踩僵了的菜叶子了。 于荫家的门前就是卖馄饨的。两张桌子,四把椅子,一盆面,一盆陷儿,一口锅,就这样现包现下。于荫的妈妈对在门口摆馄饨摊很不满意。虽然两家生意不属于一个档次,但看着门前的馄饨摊前坐满了人,而自个店里冷清,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最严重的是,每次卖馄饨的撤后,地上总留下些不彻底的杯盘狼藉,或半支毛刺刺的筷子,一地的蒜皮,一摊酱油滓,煤渣,等等。就这些星星点点的迹子扫了自家饭店的财路。于荫的妈妈也找了镇上的市场部提意见,可总没得到满意的答复。 于荫一直不主张妈妈找别人理论。一方面,这没多大用处,另一方面,这卖馄饨的不是别人,是揭国华的妈妈。大人之间有了隔阂,也会煞了同学的面子。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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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猫 发表于 2005-11-22 14:37:00
下文呢??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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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2 14:46:00
这次,于荫一回到家就憋在自己的卧室里,不安心地翻腾着柜子,寻着以前用过的东西,寻到一件儿时的小帽儿,柔软的,淡蓝的,像见到宝似的,细细抚摩半天,回忆当时戴它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存放于一个自认为更安全,更隐藏的地方。于荫的房子是向阳房,窗子下面就是喧闹的街市,但鹅黄色的窗帘阻断了外面烦扰的一切。于荫一翻就是一上午,累得只躺在床上舒缓着气。恍惚间,只听楼下传来“哈哈”的笑声,有几分熟悉。隐约里,听到几句“还用我们调配?明儿恐她就做不成了。” “噢?” “你不知道她家的那位瘫在床上吗?几年了,一直未见好。前几个月,有人在她那里吃了馄饨犯了病,不敢再去了,恐她家里不洁净。到今儿了,上两个季度的摊位费还没交上呢,怕撑不过这个月了。” “哦,我好像是听说过,但这些……扯不到一起吧?” “咳,这可说不准。还有,你听说她家的小儿子被抓了吗?人家见了她还不都避着走吗?谁爱沾惹是非啊?” “啊?犯了什么事啊?” “反正是不务正业。跟街上的一群痞子混在一起,还有的好?” “幸好她大儿子争气,在学校教书,娶得媳妇也不错。” “呃,对了,她家的大儿子跟你家的荫荫是同学吧……” “是啊……” 楼下压低了声音,于荫听不清了。但她心里却最清楚她们在谈论着什么。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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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猫 发表于 2005-11-22 16:30:00
怎末老是一段一段的啊。。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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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2 16:57:00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腿脚发冷。于荫赶紧站起身来跺跺脚暖和一下。屋内的亮色已经褪去了,鹅黄色的窗帘这会子却包住了黑暗,像清水里点了滴墨水,愈发的阴沉,让人透不过气来。 于荫踱到窗前,窗帘徐徐拉开,街上的景象渐渐浮于眼前。此时恰是收摊的时刻,太阳早已完全沉了下去,掉没于灰色的楼顶下。街上不远处还有几家正在拆木板朝车后箱里装,人也是灰色的,点点的,无趣的。于荫正待拉上窗帘,眼下却闪将出一人来,矮小的身材,裹着灰布浆洗的雍肥的棉衣,灰色的围巾。只见那人走上前去吃力地把桌子搬上三轮车,挪了挪椅子,支起一副空架子,既而转身抄起锅,“晃镗”一下把汤泼了过来,甩了甩就扣到架子上了。 那汤是清色的,望上去没下过几次面。泼将过来,像泼在于荫的脸上,淋了一身,而于荫却并没感觉到痛,因为“泼”她的人比她还痛。 正当于荫发愣的时候,那人蹬上三轮车缓缓地走了。街上一片空寂。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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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2 16:58:00
在小镇上过年,唯一的快乐就是放鞭炮,放礼花。在寒冷清旷的夜里,这些噼里啪啦响脆的东西最能够让归家的人尽情享受到团圆的喜悦,最能够清楚地敲打着新春的大门。这时候,人们是高兴的;这时候,饺子是最香的;这时候,屋内的灯光是最柔和的;这时候,院子里的空气是最清新的;这时候,漫天的黑色是最透彻的。 于荫高高兴兴地和父母吃了个团圆饭后就上楼了,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响声和小孩子嬉戏喧闹声,不免伤心起来。自己又长了一岁,过完今晚就二十五了,在这个小镇上算老姑娘了。前几日,走访一些儿时的伙伴,结果楞没见着——都出嫁了。几个考上博士的,几个工作了,嫁得很远。自己虽则也是研究生毕业,事业却屡屡不顺心,甚至连起步都算不上,真真似一棵瘪白菜,发了几条根须,长了几片叶子,便蔫了。就是长得白壮粗大,也仅仅是颗白菜而已。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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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2 16:59:00
说起找朋友这件事,于荫的父母更着急。膝下就这么个女儿,而两人又日渐老去,有个饭店支撑着这个家,经济方面倒也没遇到什么难处,可女儿终身的幸福,哪位做父母不牵挂呢?虽说不上杞人忧天,但也要居安思危,一旦老两口有个三长两短了,还不得靠女儿?人老了,陪伴女儿的日子也不多了,一想到这,老两口更是焦急,今年过年,于荫一到家,老两口就不停地问,找到朋友了没?有没有意向了?一问,女儿就摆摆手:烦,烦,烦。再说,再说就跑楼上去了。说来道去,父母总觉得有件事对不住女儿,那就是阻止女儿跟揭国华来往。高中时,揭国华时常到自个家来找女儿写作业,复习功课。毕竟俩人学习成绩都很优秀,年龄也小,做父母的倒也没说什么,但一直暗暗盯着两人的行动。后来,听说,俩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父母就开始给女儿打预防针了:他爸是个瘫子;他妈在街上卖馄饨,经常搞得门前一片狼籍。暑假,为防止揭国华跟女儿一起回来,接触太多,于爸爸亲自到学校去接女儿。结果研究生期间,两个人又在一个学校。对于考上研究生揭国华,父母不再像以前那样挑剔了,但也觉得自己的女儿也是金枝玉叶,揭国华不配,对待他的态度仍是僵僵的。后来,俩人又分配到了当地一所大专教书,父母知道后,有些气愤:是不是女儿瞒着自己跟揭国华搞起了对象?!为什么俩人总粘在一起?于是,千方百计把女儿调到省里的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一方面,在那里可以认识一些高干子弟。或许是料定的,女儿还没调走,揭国华倒先一步跟一女孩结婚了。而今,女儿也大了,一点找落都没有。一想到这,做父母的就有些悔恨,或许命中注定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的。 这些事情,作为女儿的于荫心里何尝不明白呢?然而,她一点怨气都没有,因为,她没发现自己喜欢上揭国华。对于父母的所作所为,没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高中时或许懵懵懂懂,因为彼此的优秀而相互吸引,大学是因为老乡关系而相互照应,研究生本应该产生情感的阶段,却少了那种缠绵相思的煎熬,爱情之花始终没有打开。或许这研究生阶段就是画蛇添足,延长了战线,以至失去了另类的感觉。 明儿就是大年初一了。于荫决定到揭国华家里去拜个年。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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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2 17:02:00
夜里,天空中絮絮地飘起了雪花,翻个白肚,轻盈地落了下去。像是一台舞剧,窗前的宁静和着缈远的鞭炮声,淡银的大地托着黑色的幕布,雪花兀自地在天空中飞舞着,而观众只有一位。伴随着雪花,舞台上来了主角,随着记忆的碎片奕奕地闪烁着。 于荫搓了搓手,走到书桌前,拧开台灯,橘黄色的灯光一下铺满了整张桌子。于荫很想写点什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桌子的一角还摆放着自己的一幅木纹粗线条的相框,里面是自己的硕士照:斜坐在草坪上,身后是自己的学院楼,嘴角堆着笑,并不甜蜜,但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笑。 还记得照相那日,揭国华早早地就来到她宿舍楼下,扯着嗓子喊她,整栋楼似乎都被震破了。她住四楼,一听到喊声,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吊带的睡衣也顾不得遮盖一下就站在窗口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可他好像没看见,仍旧大叫着。于荫只得回两嗓子:马上下来。下来后得知,揭国华刚借到了一相机,趁硕士服在手,拉上于荫去照相。于荫去了,却几次故意推脱没照合影。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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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之驹 发表于 2005-11-22 20:51:00
美文 感觉到人物的语言很合符身份和性格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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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果 发表于 2005-11-23 08:45:00
不太会看,但期待下文 h4v6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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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3 09:01:00
次日清晨,于荫醒时,太阳已经透过窗帘把铜黄色的阳光送了进来。地上是厚厚的一层雪。“咯吱咯吱”声中,于荫来到了揭国华的楼下。正待掀门铃,冷不叮,脖子里挨了一击——是雪团。于荫回头看,田豆豆正站在雪堆里捂着嘴“嗤嗤”地笑,不远处,揭国华也朝这笑着,手里纂着一铁锹,脚边是个雪人,鼻子眼睛居然都已经做好了。

“咳,咖啡因,还真是你啊,想死我了。”说着,田豆豆就朝于荫跑了过来。于荫也迎了上去。于荫今日穿了件粉色长款羽绒服,草绿色长围巾,一双长皮靴,裹到膝盖,走起路来,倒也不失典雅气质。

“怎么?不欢迎我啊?我还没进家门,就开始攻击我了。”于荫故意显示出不悦色。

“哈哈,咖啡因,不要生气嘛。这本来是给雪人做帽子的,见你来了就送你作新年礼物了,不要介意啦。”田豆豆笑着,朝着跑来。田豆豆今日穿了件猩红的中款羽绒服,红色的帽子,像银白世界里的一团火球,“哧溜溜”地滚了过来,一下粘住了于荫,也把她燃得通红。

于荫从田豆豆的肩上抬起眼睛,朝雪人处看了一眼,揭国华正朝这里挥手。田豆豆便牵着于荫的手朝雪人走来,欣赏一下他们这一大早的杰作。

“你好,于荫。好久不见了。”揭国华老远就打招呼。于荫笑着,眯着眼,心却感觉到了声波的撞击,一丝,一阵,一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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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3 09:03:00
走近了,于荫发现揭国华的五官好像长开了许多,黑色的眼眸也较以前多了份镇定。在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一身深蓝色的棉服及帽子显得很厚重,很暖和。

“哈,你们真有雅致,大清早的起来堆雪人?!”于荫笑道。

“呵呵,看,长得像不像傻冒儿?是我亲自设计的嗳!”田豆豆道。

“傻冒儿?”于荫有点蒙。

“呵呵,她说的是我。豆豆,别没大没小的。”揭国华故意拉下脸来,给田豆豆递眼色。

“你少鼻子里插葱,装象(像)了。咖啡因又不是不知道的。”田豆豆努起小嘴,瞥瞥眼,撒娇地道。

“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说着,揭国华抬起食指轻轻刮了下田豆豆的鼻子,田豆豆“咯咯”地笑了。这时,于荫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多余。在揭国华未认识田豆豆之前,是她牵线搭桥,是她帮着鸿雁传书,是她在中间陪俩人见面,而谈论最多的则是关于她的话题。半年未见,生的熟了,熟的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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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3 16:54:00
田豆豆正和揭国华争执着要把对方的帽子戴在雪人的头上。

“雪人是以你的模样造的,戴你的帽子当然更合适了。”豆豆道。

“是你自己造的雪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求助于别人。”

“喂,搞清楚嗳,借帽子用一下,并不是求助于你嗳。我还帮你建造了一个雪人像呢?你也应该知恩图报吧。”

“拜托,千万别说以我的模样堆的,好不,老婆大人?就你的水平,刘德华也不敢做你的模特。”

于荫一听“扑哧”笑了。心道:揭国华何时学得这么幽默了,看来结过婚的人会变的。哦,不对,仔细算来,揭国华还有过一次变化。最初,刚毕业那会儿,因为一学生家长投诉,他曾被贬到食堂换卡处,一待就半年。那时,整个人就是霜打的茄子,蔫了。每次于荫见到他就吓一大跳,整个人就像一堆灰,不小心打个呵欠,就会把他吹散了。只有眼睛呆滞地盯着于荫看一会儿,既而,又移向墙角,死死地盯着。于荫心想:完了。这时,家里正奔波于自己调动的手续,可自己这时候离开又于心不忍。那暮秋的一个傍晚,于荫见揭国华的兴致还好,便告诉了他自己将被调离此学校的决定。揭国华没吱声,好像半天才还过神来:“学校收违约金了吗?多吗?” 于荫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从单薄的衬衫里渐渐缩下去,于荫心都碎了,轻轻地问道:冷吗?说着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披在揭国华的身上。那是于荫唯一一次关心揭国华,回到家里,泪水哭湿了一枕头。而揭国华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直到学校重新把他掉回原先的岗位。自这次经历后,揭国华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有时话说到一半就断了流。这时,学校分宿舍,于荫认识了田豆豆,来学校进修的小学老师,一位开朗的女孩,便把她介绍给了揭国华。

两个人正为雪人的事争得不分上下,并“剪子包袱锤”比划起来。

于荫推说自己要到姑妈家走一趟,要回了。田豆豆丢下揭国华,过来抱住于荫不让走,揭国华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于荫,四目相对,于荫的脸上一红,更加强了她要走的意图。无论他们如何挽留,于荫还是回了。

过年的时光像上了发条的钟,一放弦,就飞快地转起来。伴着零星散落的鞭炮声,于荫又回到了省城的工作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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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3 16:55:00
(二)

在省城的工作并不轻松,具体说来,是一家医药公司,主要是联系国内外的客户,代理一些医药机械、产品等等。于荫大学时学的是商贸英语,在这里主要处理一些商务信函,有时做一些接待翻译工作,不轻松,却出不得半点差错。

清早,于荫正急匆匆朝办公室赶,刚到门口,恰与办公室的紫英撞了个正着。“怎么了,要出去?”于荫见她穿戴整齐,提着个包。

紫英定了定神,盈盈地笑道“取东西来了。”

“怎么了,今天不上班了?”

“啊,以后你工作要细心一些,也没人帮你了。够你累的,多注意身体啊。”紫英也没比于荫大多少,只比她早来公司两个月,说话的口气却胜似个领导。于荫被“教育”得一楞一楞的。

“要辞职了啊?”

“咳,父母年纪大了,要我回去照顾。好了,你快进去上班吧。我走了,拜拜。”说完,一招手,回头浅露出一招牌式的“V”字笑,便踢着小尖细跟皮鞋“汀汀嗵嗵”渐行渐远了。

整个走廊里空旷下来,像以前课堂上调皮的学生低着头,捻着指头在等于荫的训话一样安静。那时,于荫从不畏惧,而今,这寂静里却深藏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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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克 发表于 2005-11-24 10:15:00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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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5 11:12:00
于荫上楼来了,曼青正斜卧在沙发里涂红指甲。见于荫上来,眼皮没翻一下,鼻子里哼出了一句:迟到了五分钟!以后注意点儿。

于荫应着,走到办公桌前,放下包来。玻璃隔板那头空荡荡的。

“曼姐,紫英辞职了?为什么呀?”

曼青可能是没听见,继续修理自己的指甲,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公司的一些事情,不要随便打听。这是规定!”

于荫整理着散乱的文件,心里嘀咕:少顾弄玄虚了!老妖婆,什么都不会,倒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不就是个端茶倒水,伺候客人的吗?自以为身段儿妖娆,脸蛋儿漂亮,嘴巴甜,得老总的宠就插上鸡毛当凤凰,摆出个办公室主任的臭架子来……想着,想着,整文件夹时不免多用了些力,弄得桌子“砰砰嗡嗡”响。

这个曼青算不上漂亮,实际上也是面粉啊,口红,眉笔啊勾画拨弄出来的,凡与美容沾点边儿的东西肯定也都跟曼青沾点边儿。据说她以前是推销化妆品,做美容的。凭着几份姿色和娇好皮肤,化妆品的销售成绩还不错。时间一久,曼青就发现:卖化妆品是青春饭,趁年轻漂亮把自己嫁了方是上策。可化妆品接触的人群尽是女性。纵然自己有千般风骚,粉扑也打不中任何一个男人。于是决定换行到高尔夫球场做事。事情倒是找着了,是服务员,专门负责保管球,球杆之类的。来的人也全是上层人物,但每位高级轿车上同行下来的几乎都有位女子,其气质及美色是曼青远远无法比及的。于是,曼青立即调整人生政策,到公司去工作,在那里,好歹也都是些本科毕业的白领人士啊,说不定还能得到某位老总的宠爱呢。但她也是极聪明的——她要趁大好时光把自己嫁掉,不能等翅膀老了时方才随便拣枝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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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5 11:13:00
关于紫英离职的事情,大家反映很平淡,似乎对员工的来来往往早已感到默然了。而对于早已落入灰尘中的这件事,常常搅起来嚼一嚼的居然是曼青。每每以紫英开题,进而绕,绕,一直绕牵到“少总”身上,才像苍蝇找到了目标源,叮上不走了。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曼青倒自个儿一点一点地把其中的缘由全捣出来了。

人们总在平淡的日子里漫游着,不知何日是个头,也不知将要游到何处去。朝九晚五的工作依旧那么苛律,人如同踏上了跑步机,只见动,不见进。无味的生活如同深夜泡过最后一壶茶后澄下来的底末儿,凉凉的,细碎的,拢不起的。这段时间,于荫也感到心里空空的,眼睛也全无了先前的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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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5 16:44:00
这日,太阳暖暖的,是初春季节难得的舒展日子,于荫穿了件浅黑色羊绒薄T恤,套着一中款黑底大暗红花牛皮裙,黑色半高牛皮靴,脖子上随意搭了条深紫亚麻丝巾,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迎春花。上午的工作比较繁忙。于荫一直待在会议室做记录,当翻译。好半天,才抱着一大摞资料出来。未到办公桌,就远远的望见自己位子上坐着一个人。走上前细瞧,是个瘦长的,细白脸的家伙。又不知是哪个送矿泉水的不知好歹,竟自坐在别人的电脑前玩游戏。还翘起椅子腿儿,晃来晃去。于荫满腔怒火,要是别的同事坐这里,于荫还可能还会开开玩笑:荡秋千哪,别摔着。可眼前的这位,太没自知之明,想到此,便“啪”地一下,把资料朝桌上一撂,抬起手背抹了抹额角,自言自语道:“哎吆,累死我了”。谁知,那人置若罔闻,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于荫也不说话,斜视着他。大约僵了有五六分钟,于荫听到身后“叮呤,叮呤,叮呤”一串细弱却清脆的响声,是曼青走了过来。心道,让她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子。

说起曼青,还真有些奇特之处,无论春夏秋冬,曼青总喜配一链带于腰间,链间斜系三只小银铃,一走动便发出细碎的响声。曼青的腰很细软,被同事们暗地里称作“水蛇妖”(水蛇腰)。不可否认,腰链配在腰间,确实增加了几份妖娆。这腰链的佩带是由服式及质地决定的,有黑棕皮革的,有水晶珠珠的,有镶着璀璨钻石的,也有三条银线穿起一块布条的,还有几根颜色各异的麻线拧在一起的……无论哪种,上都配有三只小银铃。曼青走到哪里,总会带着一串儿银铃响。据知情人介绍,一算命的说她人中有横筋,婚运不佳,需在腰间补气,方能荣夫长寿。这三只小银铃是曼青几年前特地去五台山求得的,还被法师施咒,用朱砂开过光。也不知这“铃”倒底灵不灵,曼青现已三十出头了,还没见她回五台山还过愿。就那幅盛气凌人的样子,谁敢娶她啊。想着想着,于荫不免可怜起这个送矿泉水的倒霉鬼来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1-25 16:46:4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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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泰山 发表于 2005-11-28 11:26:00
谁知,曼青径直绕过于荫转向那人,“嗳,少总,您怎过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见那人不答话,曼青便弯下腰,笑容可掬道:“哦,您水平真棒。” 那人鼻子里“恩”了一下,继续玩自己的。

曼青弯腰时,于荫才看清楚,曼青今天穿的裙子居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不过,她是在腰间挂了一银白金属丝网状腰带,松松地滑落在髋骨上。那三只银铃齐齐地排在肚脐下方,随身体左右滑动。

“你在这里站着干吗,不去工作?”于荫还正在云里雾里转着,却被噎了这么一句,楞了一下,忽又想到自己忙了一上午,口水未进,心里不免憋屈起来,便正声道:“刚跟客户谈完工作,再忙也要喘口气儿啊。再者,林总要的资料,我也想尽快打印出来啊……”边说边瞥了眼所谓的“少总”。

曼青向左略偏了偏头,抬起手缕了缕头发,随即,轻轻地搭在那人的肩上,脸俯下来,贴近那人的耳朵,细缓地说:“这个游戏,我电脑里有的,走吧,到我那里去。”那人只“恩”了一声,仍不见动。曼青便拾起右手,轻柔地搭在那人的手背上,道:“关了,到我那里去。”于荫撇了撇嘴,一扭身,去取水了。

虽猜不出十分,看看曼青那媚态,于荫就知道那是有钱的主儿。这世道也真难为了这女人,想必就猪八戒来了,只要是金的银的,也会奋不顾身往上扑。果不其然,那人就是老总的儿子林峰,也就是她们嘴里的“少总”,整日游手好闲,曾被送到国外学习,没待两天就回来了。很少来公司,今日来也是老总逼着他参加会议谈判的。结果还迟到了。这些消息是从曼青的牙缝里漏出来的,于荫是从来不闻不问的。

于荫一回到家就把那裙子扔进了垃圾桶,当然,她也没见曼青再穿过那条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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