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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 —— 走出沙漠的阿哈马
就在前不久,中央电视台4套节目(CCTV---4,2013年1月3日22点)体育在线栏目播放了题为“中国草原大赛马”的节目。主持人说道:“在美丽的西乌珠穆沁草原,天堂草原,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要和土生土长的蒙古马今天要展开一场激励的耐力赛。汗血马本名阿哈尔.捷金马,原产于在土库曼斯坦的科佩特山脉和卡拉库姆沙漠间的阿哈尔绿洲,是经过三千多年培育而成,世界上最古老的马种之一。它因奔跑时脖颈部位流出的汗水中有红色物质,鲜红似血。中国史书中便将之称其为汗血马。” 2011、2012年连续两年,西乌旗30.5公里的蒙古式赛马,均有两匹阿哈马,据说是进口的阿哈马参赛。这种朴实又相当原始的比赛,是那种最古老的“野外乘骑”。西乌旗比赛选择的草地赛道,应该是比较简单的地况,地貌并无大的变化。可这两次的比赛,阿哈马都未跑完全程,头年是两马的腿瘸了,次年又是因力竭而不得不止。这样的完败,如同在“宝马”的光环外,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霾”。而蒙古马却展现出“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无畏精神。一时间比赛的结果,把翘首期待的我们拉回到现实。其中的缘由让大家慢慢品来。
«史记»里记载的大宛马,后来被国人叫做汗血马真的就是现在的阿哈尔.捷金马吗?“大宛马”如果就是现在的阿哈马,它的依据会怎样?如果不是,它的理由又如何呢?
对于‘就是’说和‘不是’说,这两“说”来讲,都没有量化的,即发掘上的或基因遗传方面的论据。就这个问题而言,似乎应该先确定阿哈马的历史有多久,再去认定历史上的大宛马是否就是现在的阿哈马。 前苏联的专家认为,阿哈马至少有三千余年的历史了,是传说中尼塞马的后裔。据他们推测,今天的阿哈马就是已经消失了的古代土库曼马。尼塞是古代帕提亚国的首都,帕提亚存在于公元前250年-公元226年。«史记»及后来的«汉书»中,将当时的帕提亚国称为“安息”。国内史界认为,“安息”一词可能是根据它第一任国王的的名字而来。中国的佛教就是由安息国的贵族带进中原的。尼塞的地理位置距今土库曼的阿什哈巴德城15 公里处。在今天土库曼斯坦的南部,挖掘到一具公元前2400年马的骨骸,就有类似今天阿哈马那样高大完美的骨骼。考古发现,现代阿哈马的血统和特点,与生活在3000年前的土库曼的马是同一的。这说明大约3000年前当地便已生存着阿哈马目前的类型。而对当地马匹颅骨和骨骼的考古发掘研究,与现代阿哈马的比较研究结论是,生活在公元前2-3世纪的古代马的颅骨与现代阿哈马很相似,但是要比当今的阿哈马骨骼粗壮,体格粗重一些。 在与汉代的张骞通西域这一伟大壮举前后,西域已经文明的历史著录者们多多少少,最早的是用楔形文字,记录了古代尼塞马的样子。后世译者把这些进行了润色:“尼塞马以自己的美丽超过所有的马,这种马不愧为强盛之国的马,它们仪态端庄,在骑者胯下轻盈地走着,轻轻地咬着衔铁,高昂着它们骄傲的头,金色的鬃毛铭刻在空中……”、“这种马动作热烈、轻盈而不知疲倦,它们十分高大,脖子和头特别美丽,头颈那样弯曲着,嘴唇几乎触到了前胸”。
大约在这一时期,中国的史学家称这种马为“大宛马”。 «史记»是具体并准确记录了“大宛马”生存地点、时间的文献。遗憾的是它没有对大宛马进行体态方面的描述。但值得庆幸的是,国内出土的汉代各种关于“大宛马”的艺术作品中,活灵活现地展现了当时大宛马的身姿。 陕西兴平霍去病墓即茂陵博物馆展出的铜马,应该是当时对西域良马的写照(图1);贵州兴义博物馆展有一件当地出土的陶马(图2王铁权摄)对汉代的大宛马是一个典型的克隆。有意思的是,在去年经整修重新开馆的国家博物馆里,也展出了一件驾车的大型铜马(图3),此马与兴义出土的陶马体态甚是一致,马头部分的制作表现一致,但一个是在贵州的兴义,一个是在四川的成都,难道西汉时陶马有标准化的制作?这两件汉代的陶马,均展现的是那种行进中的步态,是“对侧步”。最让我们感兴趣的是陕西省博物馆展出的一件写实的汉绿釉大宛马头颈造型的陶器(图4),第一次把大宛马的头(颈)准确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虽然马耳朵已损坏,但还是让我们有机会目睹了汉代大宛马的神姿。还有另外一件,即保存于美国维多利亚亚伯特博物馆的汉代玉马头像(图5),亦可见大宛马的神态,可惜马耳朵部分也已损坏。还有大量的汉代墓道内的壁画、砖雕,都展现了汉代“大宛马”的姿态。 这些考古发掘出土的大宛马的造像,让我们相信汉代的大宛马就是今天的阿哈马。加之今日土库曼斯坦首都阿斯哈巴德,就是史记中记述大宛马的产地“贰师”城。已故王铁权研究员认为:“贰师”就是“阿斯”,“哈巴德”是“城”的意思。他指出,此论断来自已故谢成侠教授的考证。土库曼斯坦作为国家的存在,不知最早的文字记录使于何年?而与之壁邻的吉尔吉斯斯坦的国家存在的文字记录,是始于司马迁的«史记»。«史记»中称其为“鬲昆”国,该国史界敬重司马迁,故在其首都的广场上为司马迁立一雕像,忠表对这位古代中国圣贤的感谢,是司马迁让吉尔吉斯斯坦的历史推早了一千多年。 谢成侠教授所著«中国养马史»一书中提到:“英国温华斯夫人再研究马的历史中,指出在佛尔哈那自古出产英译为“汗血”的马种。这显然是指大宛马,她的考证,或许还是根据中国汉书而来的。在马哥勃罗游记,张星琅译注道:‘(汉)贰师城即费尔干那(同佛尔哈那)俄胥,郁城即今乌兹罕(译音)’。有此可以证明汉使及汉军所到的大宛国和以后马哥勃罗东游所经的城市是在乌兹别克以西或土库曼境内。” ‘就是’说即如此,而‘不是’说又如何呢? 苏联学者Β﹒Π﹒杜布雷宁等1955年所著出版的 «养马学» 中(1957年 畜牧兽医图书出版社)中明确认为古老品种“卡拉巴依” 马是中国历史上记述的大宛马。他这样说: “还在很古以前,在这些地区就已养有高贵的乘用马—‘大宛-阿汗马’(中译者当时是这样译的—寒暑注),这是由当地马与波斯马杂交而得的。” 而另一位学者也在他的文章中提出这样的观点:“有一种观点认为,似乎在现今土库曼领域上,如我们现在看到的阿哈马已经存在几千年了,这是错误的概念。当我们谈到古老的阿哈品种时,所指的是它们在有限的区域里,在改变着的生活和经济条件下,在那个民族的生活方式中,不可避免地也要发生变化,经过了与它们的命运息息相关的进化过程。同时,我们也强调,那些罕见的优点、特殊性和体格类型得以惊人地长期保存下来了。经过若干世纪,文明改变了,一个民族取代了另一个,而‘神奇的天马’仍然举世无双。由此看来,现今我国有人把阿哈马叫做‘汗血宝马’,是错误的。这里我们暂且不提他们是否真的见过马出汗如血,只指出,用两千年前的名字命名现在的马种,是违背科学的。这些人可能是为了‘轰动效应’,借用‘汗血’和‘宝马’来哗众取宠吧!” 孰是孰非,当随他们去,因为这对眼下的“汗血马”的拥趸来讲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中国30.5公里,以及更长的奔跑比赛中,在那种较原始,更极致的“野外乘骑”赛事中,没有我们“汗血马”的一席之地,难道真的要“偃旗息鼓”? 再看看那些蒙古马,大有一副气吞山河的架势,真个了得。你五百万的身价,我五千元的贱体,比的是什么?比的是马者的知识、经验和能力。就蒙古马的品种、能力、马的性格来讲,欧人已有论断。迪波拉﹒吉尔所著的“马”一书中,对蒙古马的评说是:“…它们的固执、刚毅令人不可思议。”竟评价的如此恰如其分。而“汗血马”们会说:“…..我们曾经如何如何…..”,如此,真的太“八旗”了。蒙古马别的不用要,就一招“跑死你”我们又能耐它几何!一招鲜吃遍天。西乌旗这两年的比赛愈发惨烈,蒙古马不知可有伤亡?已知外蒙古的30.5公里的赛事都会有蒙古马跑死,闻这两次参赛的“汗血马”确有大恙!“汗血马”在国内的现状是“自拉自唱”,没有乐队而少观众,真就那么一个“自…自…”了得。好像听过一个说辞,言:他家的这种马每天的饲喂的“伙食”费是1000元,要喂蜂蜜,云云。唉,敢视天下马人为弱智,此乃大智大勇也,才真个误了这些马的卿卿性命。为什么会这样,诸君,侯宝林的相声段子“关公战秦琼”可知否? 都是那个过生日开堂会的军阀老太爷惹的祸。 阿哈马本不是这个样子,但是到了中国情况就不一样了。可阿哈马毕竟是穿越了历史的时空,走出沙漠的,历史记录最长,最准确,已知现存最古老的马种。它在中国的历史使命远远还没有完成,虽然汉武帝做了许多。如今即便我们把进口阿哈马用的票子粘在墙上做成宫殿,我们也不是刘彻。阿哈马在中国的发展缺的不是“救世主”。 “阿哈马是历史留给我们的育成骑乘马的黄金储备,是无价之宝,是培育了世界上所有骑乘育马业的最后几滴纯洁的血液。”,苏联的专家如是说。 走出沙漠的阿哈马要撂下身段,别让眼前的利益和虚荣,别让无知和大话腌臜了你的眼睛。今年西乌旗的比赛指日可待;玛曲海拔3500米的万米速度赛也将不日。去年藏区高原之赛,都说不能跑长距离的英纯血马尚能几千米、万米的问鼎夺冠,今年阿哈马岂能不攻城拔寨呼?!如不能,谁又会养那不抓耗子的劳什子猫。 从来就不是“…王谢堂前燕”,何不让它“飞入寻常百姓家”。 图1 茂陵博物馆的汉代铜马
图2 贵州兴义出土的汉代陶马
图3
北京国家博物馆展出的四川成都出土的汉陶马
图4 陕西省博物馆展出的汉代陶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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