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枪,一把左轮,伊莫用来防身,一把小口径,用来打珍珠鸡,两把打大型猎物的,我对枪是一点不懂,只能这么描述了。而采用的狩猎方式是:蹲守。好在不是蹲在草丛里傻等,一个高脚瞭望塔,就矗立在动物们的饮水点旁边。蹲守很枯燥,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快门嘁哩喀喳,不能大幅度挠痒痒,睡觉还不能打呼噜。总之,最好就是一动不动傻等着。真正的守株待兔。不过我们内心深处等待的是那比蒙古马还大的剑羚与转角羚。珍珠鸡真的不想再打了,虽然伊莫教了一种又快又好的整扒鸡皮的方法,但翁布、浪李飞已经对扒鸡皮感到厌烦了。所以,那把小口径基本用途就是照相的道具了。等待,等待,等待,从太阳初升,到晚霞漫天,不是没来大动物,是大动物太狡猾,该来的不来,来的却总是拖家带口,要么就是大姑娘待嫁,不能打!干瞪着眼,一直等着,连照相都不敢,终于等到了返回的时候。伊莫说这就是打猎。有时一小时可以有两三次机会,有时两三天只能看见鹦鹉吵架、斑鸠恋爱。 但是,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在半路等着我。 “倒车,倒车!”我压低了嗓门拍着伊莫的帽子。敞篷吉普倒了回来,不能熄火,一熄火动物就跑了,他就在那等着我,长长的獠牙,安静得好像没有呼吸,左侧位站姿。50米以内,我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站在吉普后备箱上,打开保险,端枪瞄准,半扣扳机,吸一口气徐徐吐出半口(我都纳闷,我这么折腾,他还在等着我)。是时候了,扣动扳机,咔!空枪!真是空枪!赶快把枪交给伊莫,整理后再来一遍,咔!空枪!又是空枪!再赶快把枪交给伊莫,整理后,重新瞄准,打吧!砰!!!!随着枪声,他跳了起来,钻入草丛。“人家都这么耐心地等你了,你还没打着?!”半空里好像有个声音这么对我喊到。“下去看看吧。”伊莫招呼我们分头寻找,枪交给了伊莫,我拔出刀子,万一他又冲出来要和我聊聊,我可没他那么好的牙口。 “血!”举着照相机随后照相的浪李飞轻声喊道。“顺血迹找。”伊莫说。天爷啊,你慢点黑,这丛林里黑灯瞎火找受伤的野兽!我又没装砂子。 “在这呢!”我觉得我的声音很平静,“真的?是什么?”浪李飞问。“疣猪!已经死了。”真不知我咋这么平静(当然只是我自己这么觉得)。“喔!真的是个大家伙。”草丛里一只世界上最具耐心的硕大的疣猪,终于等到了我的那颗磨磨蹭蹭的子弹,现在龇着他粗大的獠牙躺在灌木丛中。一枪毙命!但磕磕绊绊地从丛林里把他拖回吉普车上,却让我和伊莫以及浪李飞费了就牛二虎之力(之后过秤135斤,去头净肉70斤)。 随后的一天,大家的话都很少,无论是蹲守的,还是开着吉普游猎的,都把目标锁定在了大羚羊的身上。就像非洲之行的第一枪是浪李飞打响在一只珍珠鸡身上一样,非洲之行的最后一枪也是浪李飞完成的,在翁布的协同作战之下,一枪入脑,又一只硕大疣猪被击毙。但那完美的猎物剑羚、转角羚仍然完美地在非洲丛林里优雅的跳跃着。就让他们继续优雅地生活吧,我们放下猎枪,要去“与豹共舞”。 伊莫半野生状态下养着十只猎豹,最初是野外捡回来的小豹孤儿。后来壮大到了目前的数量。至于斑马、羚羊等孤儿由于纯野外放养,所以不常回家看看。而猎豹就在那,这自然界奔跑最快的陆地动物优雅、安静地躺在丛林中,美丽的大猫阳光下顾盼生威。 怎能想到,我能如此亲近这高贵的猛兽。做梦也最多是砂子与狮子的故事。而现在,我的手臂就被她轻轻含着,我的手掌,掠过她锋利的牙齿滑过她美丽的脸颊。我甚至被她抱在怀里轻轻啃咬。她冷漠的眼神是那么让人着迷,听到异响猛地站起的身姿是那么勾人心魄。这自然界的精灵,怎能不让人迷醉。这非洲无际的丛林、草原,怎能不让人流连忘返。非洲!绝对的非洲!你可以从刺槐的尖刺上感受到非洲生命的坚韧,你可以从“丛林马”的步伐中感受到非洲大地的起伏,你可以从疣猪粗大的獠牙上感受到非洲的野性,你可以从剑羚优雅的跳跃里感受到非洲的活力,你可以从猎豹两眼下的黑斑里感受到一丝非洲的悲伤,你更可以从伊莫那脉脉注视远方的眼神中,感受到非洲的大爱!非洲!绝对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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